慕修寒沿途越看越是觉得沈知仪这个大舅子当真是块儿宝,不管是哪位皇子登上那个位置。
想要革除弊政,锐意改革,都不能不用此人。
慕修寒带着沈钰珠很快到了死牢前,沈知仪站定在了慕修寒的面前低声道:“江世子有个口信要我说给你听。”
他们几个都是七皇子的肱骨之臣,彼此之间多多少少有些情面的。
江余年当初也想要来死牢送王月如一程,奈何沈知仪这厮就是个一根筋,只说外人见朝廷重犯,一次只能有一个人,其余人不得再来掺合,哪怕是七殿下来也不成。
故而江余年不能来,将这个机会强行让给了慕修寒。
至于慕修寒身边的沈沈钰珠,在沈知仪看来是自己的亲人,断然不会在死牢里搞出什么破事儿来牵连自己。
可他还是将江余年的话转告给了慕修寒。
慕修寒看着沈知仪道:“大哥,有什么话尽管说。”
沈知仪扫了一眼站在慕修寒身边的沈钰珠道:“江世子说瞧在他的面子上,世子爷和王氏讲话时不要刺激她,哄骗几句也成。”
沈知仪像是背书一样,枯燥无味的将江余年的话转述给了慕修寒。
其实看到慕修寒将珠儿带进来,他这个做哥哥的就明白一会儿王月如可能会被刺激到什么程度。
“晓得了,”慕修寒混不在意,带着沈钰珠朝着死牢走去。
沈知仪亲自跟着,这个可是乾元帝下令要处斩的朝廷第一要犯,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他就是第二个成铭成大人。
沈钰珠跟在慕修寒的身后,这里的死牢她也不陌生,毕竟上次还在这里住过一夜。
没想到重新来一次,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王月如被关在死牢最东面的那一间牢房里,之前还关过陈国公府小公爷陈思道。
还有王月如的哥哥王天宝,估计所有朝廷重犯都在这间牢房里度过了他们最后的时光。
如今关着的却难得是个女人,远远就看到栅栏里面,腐臭的草堆上躺着的王月如。
面朝着墙壁躺着,狭窄逼仄的窗口上渗透进来一点点月色。
笼罩着哪个女人的身体上,倒是显出了几分凄楚。
这和那个曾经在豫州城生杀予夺,为非作歹的女匪首的形象大相径庭。
慕修寒的脚步声惊动了草垛上躺着的那个女人,她只是身子微微一颤,冷冷笑道:“江世子,你这是何苦呢?”
“如今你目的已经达成,何必再这样假惺惺的过来看我?”
“该说的话,我们都说过了,该做的事情,我们一件也没落下,呵呵,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吗?给你就是!”
沈钰珠眉头皱了起来,听着王月如的意思,倒是还以为今天来看她的人依然是江余年。
江余年这些日子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能这么频繁的来看她,还能数次走进大理寺死牢的门?
随后看向了身后站着的大哥沈知仪,沈钰珠顿时想起来什么。
王月如是江余年抓回来的,那些王天宝和二皇子的来往书信也是江余年拿回来的,这期间必然要江余年不停的配合这桩案子才行,自然他进出大理寺的机会就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