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出现在字里行间的,不仔细看都看不清楚。
慕修寒悲伤之余不忘在心头夸赞了一下自家妻子,这丫头当真是个有才情的,什么样的招数也能想得出来。
他拿起了和离书放在了灯烛上烤了烤,字迹更加地清晰。
上面简明扼要地将宁安太妃的女儿云昌公主,还有陆婴和斛律钦之间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慕修寒的眉头一点点地拧了起来,没想到一场和亲竟是牵扯出了这么多的悲欢离合。
他将和离书放在了蜡烛上烧掉,眉头拧成了川字。
十几年前那个小渔村被人屠村,村民被赶尽杀绝,一看就是宁安太妃的大手笔。
云昌公主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如果还活着差不多也和他一般大了。
想到此慕修寒不禁暗自苦笑了出来,许是自己快要做父亲的缘故,想起来这些竟是先因为那个孩子而触动。
突然他坐了起来,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随即被他紧紧抓住了尾巴。
那个孩子……
他抬起手缓缓拂过下巴冷冷笑道:“那个孩子。”
夜色浓烈,大漠冬季的夜更是冷得让人招架不住。
四周呼啸的寒风吹过,孤苦狼嚎般的响动下,矗立在大漠草原上的一个孤零零的帐篷,在这荒漠中显得尤其突出。
帐篷里躺着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柔然男子,正是从京城里逃走的斛律长风。
他似乎受了伤,躺在毡子上动弹不得。
顾落霞就坐在了他的身边,拧着眉头帮他清洗伤口,神色虽然专注一些,可也迷茫到了极点。
她没想到自己一时间冲动跟着这个人跑了出来,居然兜兜转转来到了大漠。
这里本来是这位王爷的家乡,不想堂堂柔然王爷逃回到了自己的国家里,居然还是见不得光的,逃得更加隐蔽了一些。
不晓得柔然国主和自己的这个弟弟有什么深仇大恨,竟是逼迫着他像只耗子一样东躲西藏,现在只能在牧民们废弃的帐篷里窝着。
斛律长风的脸色发白,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度的原因吧。
他喝了一点儿热水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面前帮他擦洗伤口的顾落霞,心头的愧疚之情更是浓烈了一些。
“顾姑娘,当真是对不住了,你如果不想留在我身边的话,等天亮了你就可以走了。”
顾落霞没好气道:“走哪里?被你拐到这里我还能去哪里?”
斛律对于顾落霞的没好气倒也是不恼,反而心头一暖,顿时松了口气笑道:“看来你也是舍不得我们之间的夫妻情分。”
“虽然我们有名无实,不过难得我们和亲一场,你对我看来还是有些感情的。”
顾落霞现在真想一巴掌抽死他。
他不说和亲还好,一说起和亲,顾落霞就想抽他。
如果不是他在宫宴上胡言乱语,她怎么可能被牵扯进来?
“王爷不想伤口发脓,还是好好休息吧,闭上嘴,多歇会儿。”
斛律长风越是看着顾落霞的愤怒,越是心头柔软了几分。
“其实你也应该好好服侍我的,咱们之前被追兵追杀,还不是我照顾着你这个不会武功的人,还得替你挡刀,看在这一点,你也得对我好一些才行。”
顾落霞咬着牙,那些刺客还不是他招惹来的,她刚要反唇相讥,突然帐篷外面传来一阵阵的狼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