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云珠也是随口一说,可瞧着文氏的脸色瞬间变了,她一下子意识到一个问题。
难道文氏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身孕的事情?这可当真是荒唐至极,况且她是中原人,怎么只身一人来到了柔然,而且还落得如此狼狈的境地。
独孤云珠经历过那些痛处,对眼前女子的遭遇倒是多了几分感同身受。
她也不再追问下去,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她忙命人送了热水和饭菜过来。
先是帮着文氏清洗干净身上的脏污,随即还拿出来自己的干净衣服帮她换上。
此时帐篷也已经搭建好,独孤云珠攥着文氏的手来到了帐篷里歇着。
南宫将军派了人在帐篷这边守着,他们虽然摆脱了大周的那些追兵盘查,可是这里瞧着人烟罕至,怕是晚上有狼群骚扰。
独孤云珠这一路上都是自己一个女眷,南宫将军晓得赵炎那厮奸诈诡谲,根本连一个侍女都不敢买给小殿下。
身边的这些人都是从南诏经历了生死带出来的,所以更加放心一些。
故而一路上,虽然独孤云珠被照顾得很好,可还是稍稍有些孤独,难得见到一个和自己几乎一般年岁的女子,关键也是个怀了身孕的。
她也不敢和文氏谈论别的,只是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诗词歌赋,不想越谈越是投机。
两个人喜欢同一首诗,都喜欢调香,喜欢同样颜色的服饰。
独孤云珠瞧着眼前温婉的女子,心头暗自苦笑。
只可惜了她现在是个逃犯,还是个身世不能为外人道的亡国公主。
若是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遭遇,她怕是和文氏能成为极好的金兰姐妹。
瞧着文氏有些累了,独孤云珠便同文氏歇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文氏歇了一晚上后,脸色也好看了几分,冲独孤云珠辞别。
独孤云珠一愣,虽然觉得她可怜,可她自己也在逃亡路上倒是不好收留她。
“这里有些银子你拿去花销,前面便是大城,你去雇一辆马车,再雇几个镖师护送你回去!”
这些日子流浪,独孤云珠也晓得了一些江湖中的规矩,她也懂得镖局不光护送东西也能护送人回去。
她将一只钱袋塞进了文氏的手中,文氏忙推脱,却被独孤云珠死死按住了手笑道:“你吃了不少的苦,我看得出来。”
“银子不多,你也别嫌弃,关键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我与你也是一见便投缘,只可惜了我们不能在一处久处,不然倒也可以给我们两个之间定一个娃娃亲,也是好的。”
文氏眼眶微红,在一路上她吃尽了苦头,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还被自己的好姐妹背叛。
如今心如冷灰,准备赴死的时候却遇到了独孤云珠这般温暖的女子,一时间竟是心头重新燃起了生机。
况且此番她不是一个人了,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必须得活下去,回到大周京城慕家。
自己偷偷出来已经这么久了,不晓得回去后会掀起什么样的狂风巨浪?
她点了点头将银子收了下来,吸了口气抬眸认真的看着独孤云珠道:“妹妹瞧着是行商?”
独孤云珠一愣,随后点头应了。
她的身份无论是谁都不能说出来的,不是不信任文氏,而是她担心自己再连累无辜。
文氏抿了抿唇却是摘下了一对儿翡翠耳环送到了独孤云珠的手上,那翡翠耳环瞧着可不是凡品,上面竟是还有些微雕的小字儿,倒是书香气很是浓厚。
文氏定定看着独孤云珠道:“我身上也没有别的值钱的东西,这里有一个信物给你,只有文家有这种物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