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车子在山路上开着,穿过一片大茂盛树林,开到了一扇巨大的中国古式风格的大门前,门匾上写着四个苍劲的大字“霍氏山庄”,这里是哪里?
秦语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上面的那四个字,心里隐隐有着答案,可是却不敢却面对。
“这是我家。”霍靖棠抬眸,与她的目光一样落在了那匾面上,目光一一扫过那四个字,“那四个字是我爷爷题的。我爷爷很爱书法,也看喝茶,下象棋,思想也是保守传统的。我奶奶,很和蔼的一个人,十分有趣的一个老太太,只要你多叫她几声,她就开心什么都不会在意。我爸和我爷爷很像,但是不同的是他没有像我爷爷样是从军的,他是商人,很成功的商人,所以他的子女都遗传了他的这份优秀基因。我妈,你见过,就是只纸老虎,她喜欢有修养有气质有人品的女孩子。我妹妹,不活泼,甚至说有些刻板,一心扑在工作上,我还有二叔二婶,他们……”
“你对我说这些做什么?”秦语岑打断了他的话,她不敢听,不愿意听,这些都不是她该知道的。
“给你科普一下我家里人。”霍靖棠轻描淡写,仿佛是说在说别人家的事情。
“你干嘛……霍靖棠别这样好不好,我害怕。”秦语岑看着有些歇停迹象的雨水。
她的一颗心就像是泡在这雨水里,又苦又涩,她根本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去面对这让她无法面对的一切。这里根本就不适合她出现。
“我在这里,有什么好害怕的,他们都不会吃了你。”霍靖棠握起她的手在掌心,不容她的逃避,“他们早就想我带个人回来,今天好像比较适合,你是和我一起进去,还是我一个人进去?”
秦语岑想把手从他的掌心中抽走,他却握得很紧,让她没办法抽走。
“回答我。”霍靖棠盯着她的眼睛,这双美丽的眼睛像是盈盈的湖面,美现惊心动魄,“要不要和我进去见我家人!秦语岑,我是在很认真的问你,你能不能认真地回答我一次。”
秦语岑完全没有这个心理准备,他竟然这样二话不说地把她带到了霍家来。霍家那么多人,她此刻是这样的狼狈,就要她去见他的亲人。这是多么的不妥,而她完全还没有消化这个信息。
“霍靖棠,你觉得我这样合适吗?”秦语岑的水眸轻眨,眼角染上了轻愁,“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我迈不开这腿。”
“你走不动,那我抱你进去,也好。”霍靖棠倒不介意。
“开什么玩笑。”秦语岑轻斥着他的不认真,“霍靖棠,不要冲动好吗?我们之间……不应该这样,我没有办法去面对现在的自己,又怎么能去面对他们?这一点都不好玩!”
“我把你带回家这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清楚!这也是我快三十年的的人生里第一次带一个女人回来!秦语岑,以前你是一个人面对,现在有我陪着你,你还有什么好害的?”霍靖棠指着那扇厚重的门,“只要你随我走进去,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我霍靖棠从不会开玩笑,特别是感情的事情,否则那样是对自己不负责任的行为!还是我给一会儿的安全感还是不够!你在自卑着什么,我和你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距离,这距离是在你的心里!是你自己把我和你的距离拉开!”
“想得太多,负担就越多,烦恼就越多!曾经你可以为他勇往直前,现在为什么就不能为我坚强一次?这很难吗?还是我一直都在自作多情!”她的退缩,她的犹疑,让他不安。
秦语岑微微别开了脸,泪水突然就盈上眼睛,刺痛了她。她咬着唇,无声无息地把泪意压下去。她也在反问着自己,是啊,她以前是多么的无畏,一个人都可以抗起关山,还要忍受赵玉琳对她的挑剔责骂不满。可是现在,她怎么就变得不像自己了,她明明可以张开双臂去拥有这个男人,可为什么却做着一直把他推开的事情。她明明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却不想再也豪门有一丝的纠缠。
她看着那近在面前的那扇门,他和她之间就是一扇门的距离,却像是隔着天涯海角。她只要轻轻伸手推开,就可以走进他的世界,可是为什么她就是缺少了勇气。
并不是每个豪门都是如关家那样,但伤害却是一样的。
她现在做的只是想保护好自己不去受伤害而已,这也是错了吗?
“霍靖棠,对不起,这扇门还不适合我现在去推开!”秦语岑把话说得很委婉,“如果你愿意给我时间,我会努力做到,如果你不愿意,我也欣然接受。每个人心里都有属于自己的那份坚持,我只是想按我自己的想法走下去,只是想给自己时间让自己站起来,让自己的人生不那么糟糕的时候,可以自信地站在你的身边时再来试试,可以--”
“够了!”霍靖棠打断了她,眉头紧拧,“我让徐锐送你回席言那里,今天霍家聚餐,我没有时间送你了。”
纵然是情深不舍,她也不想肮脏的自自己这样走进霍家!请原谅她也有属于她的那份小小的骄傲!
空气沉默,谁也没有再说话。直到徐锐开车来接秦语岑,雨水刚停,屋檐还有水线滴落,雨后的空气一片清冷,混合着泥土青草的味道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