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后，他已经见到了街道的人山人海，那么多的百姓和灾民挤在这座曾经的空城中，就是为了寻求庇护。
如今食人族四处扩散，一座座城池沦陷，他们无处可躲。
南里洛凡愿意收留他们，一开始是想笼络人心，为自己的一统大计做准备。
可慢慢他发现……食人族太多了，根本杀不完。
他第一次感受到无力。
“九州，要亡了。”
南里洛凡冷笑，仰头灌自己酒。
“你们跟我来。”
转身走出大殿，南里洛凡指着最高处没有被摧毁的神女像。
“你看……所有的百姓，全都跪地祈祷神明来保护他们！神明在哪？
一直保护他们的人是我，不是神明，他们不来跪拜我，却去跪所谓的神！”
真让人心寒。
“这个时候，若是重华那个女人还活着，她的目的已经得逞了，不战而大获全胜！不战而屈人之兵！从这里！”
南里洛凡指着自己的脑子。
“一步步蚕食所有人，让全天下的人都臣服，成为行尸走肉，然后，只为她所用。”
到那个时候……“你们知道，如若真的有所谓的神跳出来，说会保护这些人，你知道他们会做什么吗？”
“只要那个神……轻轻一指。”
南里洛凡有些醉了，指着燕十三。
谢幺儿总是下意识护着燕十三，总担心眼前的人是个疯子。
“只要神说，他是灾星，杀了他，天下就能太平，然后……哄！群拥而上，无论你今日如何为他们流血牺牲，他们照样亲手撕了你，可怕吧？”
南里洛凡笑了，笑着将酒坛从高处扔下。
下方跪拜的百姓受了惊吓，抬头看着南里洛凡。
“没有神！能护着你们的，只有我！若是再被我发现你们偷偷祭拜什么神明，全都扔出去，喂食人族！”
南里洛凡在恐惧。
他害怕那一天的到来。
燕十三看着南里洛凡嘶吼，看着他发疯，伸手紧紧地拽住谢幺儿的衣角。
他似乎……也感受到了恐惧。
“别被这个疯子忽悠。”
谢幺儿拉住燕十三，冲他摇头。
燕十三点头，深吸了口气。
“你看看这城外，暗无天日，不知陛下和凤卿，此时如何了。”
“小姐是化神境，一般的食人族伤不了她。”
燕十三总是在提及凤卿的时候，满是自豪。
“如若真的有神明，那也应该是我们小姐那般，普通众生，无欲无求。”
“你们家小姐在你眼里还真是……完美。”
谢幺儿挑了挑眉。
“那是自然。”
燕十三一脸自豪。
……
牧野城。
凤卿连夜往牧野城赶，一路见到了无数的尸骸还有食人族的聚集庆祝。
它们如今已经不怕火焰，甚至会点燃篝火，围着火焰庆祝。
族群之中，也渐渐出现了等级制度，强者为王。
“嗷！”
城墙之上，见到凤卿赶来，阿炎冲着月亮嚎了一声。
城门打开，是几个食人族。
它们冲凤卿点头哈腰，一看就是被阿沐驯化。
凤卿翻身下马，见到阿沐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