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茹曼讥诮:“那是我的事。怎么你老公经常出差吗?那独守空房的滋味如何?”
以寻抿了下唇,说:“宋茹曼,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你这种毫无定所的人怎么懂得旁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幸福。”顿了顿,她笑的妩媚:“抑或小别胜新婚的激情。”她看宋茹曼眼中露出讥诮以及……嫉妒的光芒,面色一冷,“宋茹曼,我劝你适合而止,今日我审查过了,实在不合我老公的品味。这样的聚会我不会再参加,告辞。”
以寻出得洗手间,觉得轻松。瞥眼遇见方临声走了出来,她与他擦肩而过,方临声的声音飘了过来。“……以寻,我没想到你会来。”顿了顿,他转身,深吸口气,拉住以寻得胳膊,连珠炮问:“那日我见到你了。你为什么跟踪我们?你还对我未忘情吗?你为什么这么快嫁人?是气我?”
以寻粗鲁挥掉他的手:“你在审问我吗?”她深吸口气,觉得好笑:“方临声,我再提醒你一次,请叫我陆太太。一个大男人还是不要自作多情的好,倒是你,好好地守着这份能为你开辟疆土的女人吧,不要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算了,跟他有什么好说的。
以寻转身就走,胳膊却又被人拉住了,她以为是方临声,不胜其烦,“你走开!”
那人没说话,拉过她,猝不及防给她一巴掌:“计以寻,你当我瞎的吗?敢当着我面勾引我男人?”
宋茹曼两眼燃烧一簇火焰,看到以寻脸上浮现的红色印痕,又觉得些许宽慰。余光扫了一眼方临声,冷寒的像是下了冰雹。
以寻的脸火辣辣的,冷眼瞥了一眼方临声,后者迈动了一下脚步,定住了。以寻突抄手还给宋茹曼一巴掌。“你最好搞清楚,管管你家宠物!”
两人混战在一起了。女人打架无非就是揪衣领抓头发。这两人像是斗红眼的母鸡,互不相让。
拉开她们的不是她们同学,也不是方临声。而是——
其森一手扶着副驾驶,一只手捏着烟,烟头明暗闪烁。他面色冷峻,直视前方,不发一言。
“其森,事情都解决了?”以寻沉默良久,斟酌词汇,小心翼翼的问。
想起半小时前,一只大掌粗鲁的推开宋茹曼,而后又一把拉过她,她因为惯性,蓦地撞到一个结实温热的怀抱,她还未反应过来,头顶上方传来一把清冷的声音,“这位小姐,我太太跟你有什么过节吗?”
低沉磁性,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她心中漾着一抹惊喜。抬头看向他。目光有她未察觉的眷恋。
宋茹曼直到他说完,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她,她居然勾搭上陆其森?那个人……
想到此,宋茹曼银牙暗咬,笑颜竭尽妩媚,凤眸婉转:“原来你就是以寻口中常不归家的老公?也难怪以寻春闺寂寞,要勾搭我男友了?”
其森皱眉,冷眼打量了一眼怀中的女人,她正吃惊的看着宋茹曼,眼中隐隐可见轻蔑。以寻嗖的离开其森的怀抱,虽然有点贪恋,但是……她转头对方临声说:“方临声,你还是把你家喜欢乱咬人的某种动物,牵回家吧!免得丢人现眼。”
方临声尴尬,别开眼,正要说些什么,宋茹曼气的颤抖,又扬起巴掌向以寻攻去。中途被一双大掌截住了,那力道十分大,她感觉到她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其森沉声道:“有我在,你别想动她。”要动,也是自家回去慢慢动。
其森放开宋茹曼,转头拖着以寻便走。
宋茹曼在后面搬弄是非:“陆其森,你最好管好你家老婆,她很风骚的,红杏出墙不知道多少次了,在syl……”
其森松了松以寻的手,而后又握紧了,他回眸,冷声:“谢谢你的提醒,她的眼光很好!”
宋茹曼一时半会未明白什么意思,等她明白过来,只见那一对丽影已去。宋茹曼脸色青红一片。胸脯起伏。尴尬羞恼怨愤嫉妒,心绪难平。
远远的,以寻听到一声清脆的啪的一声,跟之前打她的那个巴掌,颇为相似。
“我的事了了,你的呢?”良久,其森紧了紧方向盘,而后松开,摁灭烟头,在水晶烟灰缸里使劲儿捻了捻,沉声道。
补过了
以寻抿了抿唇,“我?我了断的很干净,至于在公司,众口难调,清者自清。”她一向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在感情上自然也是,她不管他之前遇到什么人,谈的怎么样。但在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就要求对方百分百的忠贞,眼里揉不得半粒沙子。至于syl,那完全是无聊人士杜撰yy,从宋茹曼嘴里吐出来,那就是赤/裸裸的挑拨离间。她也不屑费力去解释。而且,正好也可趁此试探……
其森薄唇紧抿,未置一词,余光中扫了她一眼,见她狼狈的摸样,皱眉。
以寻被他灼热的视线盯的不自在,恍然惊觉,连忙从包里掏出小镜子检视自己,脸上凌乱的红色抓痕还未消去,睫毛膏糊了半圈眼框,眼皮铁青淤肿。头发乱蓬蓬一团,像是一堆草……
夜幕天堑中一轮橙红的残月如勾。残败的枝桠疏影横斜略显枯寂。
其森伸出一只手,轻捻掉她头顶的一枚枯叶。指腹擦过她柔软的发,他的手顿了一下,顺着鬓角划到她的脸颊,捏住她尖削的下巴,感受到她瑟缩了一下,他眼中掠过复杂的光。冷寒着脸,沉声说:“我希望你时时警醒你现在的身份。”
以寻微愕,怒气横生,手指抓着羽绒衣,紧紧地,咬着唇,别开脸。稍后垂眸敛下心绪,深呼吸下,稍稍整理下自己,抹去酸涩,原来他是不相信,也是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他的地位身份,作为他妻子的她该守的本分。其中,其实……并没有感情,那怕一丁点儿……她的心寒了一下,想起往昔种种,徒感颓废。忆起旧日缱绻,顿生悲凉。
以寻缄默,闭口不语。
一路上很消沉,许多积压的言语哽在喉咙,无法倾诉。只盼着明日,太阳重生,又是新的一日。
下车后,以寻的消沉已经散去,脑中冒出好些个念头。她润了润唇,快步追上其森,拦住其森的去路,直视他的眼睛,晕黄的廊檐灯线下,他的眼睛不似之前寒凉,多的是如海深沉,却,平静无澜。以寻蠕动下唇,鼓起勇气说:“明日你有空吗?”
“没有!”其森静静注视了她一会。淡淡的说。
“哦!”以寻挤出一丝微笑,扬了扬下巴:“我以为你会有空。”
以寻洗漱完,按压住再次找他的冲动。推开另一间书房,之前是一个小的储物间,被她改造成她自己的书房,里面有一张书桌,一个电脑桌,一排书架,几盘花草错落其间。她拧开台灯,拿出纸和笔,坐在书桌旁,描描画画。
其森未发现她,搜寻了其他地方,仍旧未见她身影,转而想她应该在书房,这个时间……其森抬腕看了下手表,快十点。她在干什么?脸突然冷了下来。
其森回他书房坐了一会,抽了一支烟。猩红的烟头明暗闪烁,抽完,他终于不耐步出书房,长腿迈向另一间小的书房,门半掩,光线澹澹,簌簌洒落。
三次后,其森看到她仍旧座在电脑桌旁。右手握着铅笔不断地抖动,小小的头颅随着动作轻微摆动,纤细的身体裹在宽厚的浴袍下,愈显娇小。头发松松披散在脑后,柔软飘逸。背脊挺直,一副倔强的模样。
其森凝眉沉思良久,按捺住好奇,轻轻带好门,踱步回到书房。
以寻察觉到他的动作,屏气凝神,仔细看白纸上,竟多了一个他的笑脸。如雪消融的脸蛋如月色高洁颠倒众生,哦,他该多笑的。想想,他的笑容竟是几不可见。他,一定很累吧,那种事情,对于并不很熟悉彼此的他们……
以寻重拾起信心,把画夹在书中。走出书房,其森书房在斜对面,门虚掩,光线浅淡。她蹑手蹑脚走过去,门缝中瞧见其森握着鼠标的手,不断的点啊点的,音箱里不时传出杂乱的声音。以寻嘴角微露笑意,了然。
但是……她要让他明白他的话触怒了她,虽然也许他不屑于去明白。她看了看下手表,十点了,便放弃去楼下煲汤的念头。覆个面膜。保养好自己,做着美梦去了。
翌日东方未露鱼肚白,她起身,亲自做早餐。
其森醒来便是看到她在厨房忙碌,小小的身影不断在厨房晃动。她见到他,压下惊喜,只是淡淡的说:“你再等会,我等会就好了。”
他未说话,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偶尔睥睨她一眼,似觉她很开心,轻微歌声飘进他耳膜,他不通晓流行音乐,不知道她唱的是什么,但觉歌声还可以。今早起她容光焕发,她,又为什么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