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彦清道:“他若没把握就不会三番五次地向我提让潜生脱籍,你甭操心,就算这回没考好,下回再接着考便是,左右潜生才十岁,不用急。”
怜雁其实并不是那么急,就是觉得不踏实,唯恐出了岔子。
夜半时怜雁被噩梦惊醒了,后背的冷汗湿了一片。赵彦清警觉性高,有点动静也醒了过来,伸臂将怜雁搂过,抚了抚她的背,“做噩梦了?”
怜雁嗯了声,有点茫然地看着床顶,似是没回过神来。
“梦到什么了?吓成这样。”
“潜生去县试,没考上。”
赵彦清好笑道:“你真的太紧张了,一个县试而已。”
怜雁扯扯嘴角,没说什么,往赵彦清肩膀靠了靠,有些歉疚道:“吵醒侯爷了。”
“没事,睡吧,别太担心。”赵彦清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又睡过去了。
怜雁却清醒了过来,圆溜溜地睁着眼睛,其实她梦到的不是潜生没考上,而是潜生去考县试时不知怎的被发现身份有假,有人忽然指着他喊:“快,是皇长孙!快抓起来!”然后一窝蜂的士兵冲了过来。
她拉着潜生跑,一直跑到北城门,接着就看见林泰的尸体,都没来得及哭,一支冷箭忽然射中了潜生,然后她就惊醒了。
怜雁觉得挺悲哀的,两年多过去了,其实她的噩梦做得不少,特别是刚开始的一段时间,但却是第一次梦到林泰,结果梦到的还是一具尸体。
她想,在梦里说几句话也好啊,她虽然不信托梦一说,但好歹是个慰藉不是?
至于潜生身份暴露被冷箭射中,怜雁也只能宽慰自己说,梦是相反的。
之后怜雁基本没睡着,只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稍稍眯了一会儿,早晨爬起来时就顶着黑黑的眼圈。
赵彦清神色阴婺地盯了她半晌,“你怎么搞的?”
怜雁很郁闷,睡不着啊,有什么办法?
赵彦清在当天下衙回来,就去淳化斋找了潜生。
潜生见他亲自前来,吓了一跳,忙把他请进屋子,找了最好的一把椅子让他坐下,虽说之前因为赵彦清将怜雁收了房潜生对他略有不满,但自从赵彦清忽然帮他脱籍后,潜生还是挺感激他。
赵彦清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就道:“你对县试把握如何?你阿姊担心得晚上都睡不好了。”
潜生愣了愣,他知道怜雁挺担心的,但也没想到竟然都睡不好觉了,道:“挺有把握的,只是……”只是他阿姊担心的约莫不是这个。
赵彦清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忽然就想到,是了,怜雁应该是在怕身份暴露。
他轻叹道:“告诉你阿姊,身份问题不用担心,脱籍的时候直接把文书都改了,直接成了从侯府脱出去的家生子,连林家的那层关系都没记上,不会有什么问题。”
潜生惊疑不定的看向他,“侯爷你……”他这语气,是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