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午膳时分,怜雁被赵彦清拍醒了,她揉了揉眼睛,就看到常文将膳食拿了进来,摆在榻上的坑桌上,布好竹箸,摆完膳。
赵彦清见怜雁还迷糊着,就吩咐常文打盆水来。只是等拧好的帕子递到怜雁跟前,怜雁的反应还慢了一拍。
赵彦清见此就索性拿过帕子给她擦起脸来。
怜雁一惊,对上常文对着赵彦清的动作震惊的目光,终于清醒了些,脖子往后缩了缩,忙挡了赵彦清的手掌,拿过帕子道:“我自己来。”
赵彦清没坚持,随了她,等她擦完脸就道:“吃午膳了,圣驾不准备停下歇息片刻,就只有在马车上将就着吃。”
怜雁无所谓,天气太闷热她都没什么胃口,随意地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赵彦清皱了眉,往她碗里夹了几筷,“吃这么少怎么行?”
“饱了。”怜雁恹恹地道,她是真没什么胃口,还想接着睡呢。
“再吃一点。”赵彦清看她米饭小半碗都没吃到,又给她夹了几筷菜,“把这里吃完。”
怜雁不满地看他,却见赵彦清一脸毫不退让的表情,慢腾腾地重新拿起筷子,吞药似的又趴了几口饭,复又放下筷来。
赵彦清叹了口气,拿她没办法,让人撤了下去,想着午后时拿些点心来给她填填。
过了一会儿,常文在马车外道:“侯爷,周大人骑马从后头上来了。”
怜雁疑惑地看向赵彦清,周家是皇后的娘家、太子的母族,不过案发后周家就被拆得七零八落了,也不知这个周大人指的是谁,竟还能伴驾前来。
赵彦清解释道:“是周楠,排起来应该算皇后娘娘的侄孙,不过应该是旁系了,和皇后娘娘直系的周家人多是已被罢官,现在周家拿得出手的似乎只有他,现在在兵部当差,我和他是在军营的时候熟识起来的,他还算可信。”
怜雁点点头,“他特地上来找你?你们约好了?”
赵彦清笑了笑,“没有,估计是他赶路赶得烦了,上来寻我找乐子。”
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一中气十足的调笑声,“子濯啊,你怎的躲马车里啊?这是流连温柔乡出不来了?”
怜雁愣了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子濯应该是赵彦清的字,随后就红了脸。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似乎是那周楠还要探头来看,被赵彦清起身挡了,将他那探头探脑的脑袋给推了开来,自己掀开帘跳下了马车,走前还嘱咐怜雁道:“你在车里好好休息吧,要是还困就继续睡,回头我让常文拿些点心来,你吃得太少了。”
马车外的周楠调笑声不停,“哟?这么不放心啊?这还疼心上了呢!”
周楠的声音不小,怜雁自然听得一清二楚,臊得脸更红了,胡乱点了点头应道:“我知道了,你只管去吧。”挥挥手让赵彦清赶紧出去。
赵彦清轻笑,他知道怜雁脸皮子薄,他却偏生喜欢看她害臊的样子,只是这会儿他也不愿被周楠瞧见里头的妙人儿,放下了帘子走了出去。
周楠嘻嘻哈哈的声音渐渐远了,估计是被赵彦清拉着走到了马车前头。
赵彦清一走,马车里就觉得空空荡荡太安静了,可明明赵彦清也不是个话多的人。怜雁想再接着睡,移开了坑桌躺榻上,结果偏生睡不着了。她又坐起身来,摇着扇子傻坐了一会儿,觉得太过无趣复又躺下,这么来来回回三四回,终于把和车夫一起坐在马车外的常文给惊动了。
常文在车外问道:“姑娘?可是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