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没分化的人呢?”安叙问。
“你看着办。”阿尔瓦说,“反正我不教alpha。”
“好吧。”安叙摸了摸鼻子,最后还是选了几个没分化性别的孩子。
没办法,这种事不好拉壮丁,她让人挨家挨户去问,最后报名的总共只有二十二个人,毕竟愿意与瘟疫和“做着像巫师一样的事的怪人”为伍的人实在不多。这二十二人里有十四个omega,两个beta与六个孩子,生活条件都不太好,多半冲着成为学徒能得到的津贴去的。
“莉迪亚,你要去学吗?”安叙突发奇想,问苦修士。
目前没本好刷,大家都忙,只有莉迪亚每天跟着神眷者没事好干。她明明年纪还小,却没有同龄人可以交流,也没什么能打发时间的爱好,看上去有些寂寞。
“您不需要我了吗?”莉迪亚问。
安叙连忙摇头,解释了一下情况。“虽然那边需要治愈者,但并不是非你不可。”她补充道,“你去不去都无所谓,就看你想不想。”
“侮辱尸体是渎神的。”莉迪亚说。
安叙为这个回答愣住了,没想到自己的绑定奶一直还在这么想。她总是下意识觉得呆在自己身边的队友一定已经被自己说服,信自己胜过信不知在哪里的神,真是低估了宗教的洗脑力。
“是我不好,最近都没怎么和你聊天。”安叙反省道,“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关于人可以救自己这点怎么看?”
莉迪亚拧着眉头,很为这种问题苦恼。苦修院只需要背诵和祈祷,需要接受和传递,而不是自己去想。她说:“苦修院不是这么说的。”
“我问的是,你是怎么想的。”安叙执着地追问。
苦修院用高压洗脑,让苦修士“没有想法”,培养出最好的工具。但这也意味着,他们只是服从命令,接受信息,那些教廷的观念充斥着他们的脑子,却并非他们本身的想法。
苦修士咬着嘴唇,说:“我不知道。”
“你看,现在你至少能说出自己没有具体偏向性这点了,干得好!”安叙笑着鼓掌,“既然不知道,那就把这些全部丢在一边。如果你是个没有任何身份的普通人,突然看到了这样一个机会,你想不想去?”
“我不是普通人。”莉迪亚认真地说,“我是苦修士。”
“我是说假如啦!”安叙捏了捏她的脸,“假如呢?”
莉迪亚没有回答,“假如”这个虚拟概念对她来说太难,或者想象身为普通人的生活太难了。
“你在这里,你就只是莉迪亚。”安叙正色道,“而我不会让别人把你再带回苦修院去,明白?你见过有人跟我抢,还抢成功了吗?没吧?我就问你,你自己想不想去?”
莉迪亚看着她,想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
于是二十二变成二十三,安叙带着着一群忐忑不安(除了莉迪亚)的新生走进疫区。这些日子来旧城区完全被推翻重建,土木方面的异能者建起了雷霆堡——也是这个世界上——第一家医院。不远处就是阿尔瓦做实验的场所,在不久后那里成为了第一座医学院。
阿尔瓦的助手,一名无名且寡言的omega老妇人,引他们去被收拾出来的课堂。那里已经有个孩子了,正是那个阿尔瓦被带走时冲出来的少年。听到有人进来,两个人从一具开膛破肚的尸体边抬起了头。
学徒中有人发出了惊呼,阿尔瓦半点不为他们的表情和人数动容,挑剔的目光扫过人群,冷淡地说:“这样都受不了的人直接出去。愣什么?杰伊,把剪刀给我。”
出于不放心(和太闲),安叙旁观了一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