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叙被她的爆发搞得一愣,女仆长把心里话说出了口,索性不再迂回婉转,直接说开了。
“克里斯.菲尔德只是个omega,一个omega!”她泄愤般重复道,“他犯了叛国罪,若非您的仁慈,根本不配与您共处一室。您太过年轻,没有接触过身家清白的贵族omega,才会被这样乏善可陈、粗俗不堪、在外抛头露面的omega迷了魂!”
“喂喂喂,注意用词啊!”安叙皱着眉头插嘴道。
“抱歉,夫人!为了苏利文家的荣耀和未来,今日我便要忠言逆耳了!”女仆长豁出去地说个不停,“这样一个居心险恶的omega引诱您纵情声色,将他随时带在身边,屡屡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yin乱之事……这姑且可算作少年人的风流,但如今这个omega如此欲壑难填,居然将主意打到了首席骑士之位上!难道您还要对他言听计从吗?这样不知廉耻的的omega,根本不配得到您的宠爱啊!”
安叙的脸色变得非常精彩。
“你,”安叙吸了口气,槽点太多一时不知该从何处说起,“你什么时候看到他勾引我了?言听计从?长眼睛都看得出来我在欺负他吧?”
而且我就牵牵小手!顶多亲一口!放在晋江都不会和谐的好么!什么叫“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yin乱之事”?!
“谈何‘欺负’!您对他做什么都是在抬举他!”弗洛拉说着,还狠狠剜了一眼没什么表情地站在旁边的克里斯,“您只是少不更事,不知道欲擒故纵的把戏。我们这些仆人见多了那些情人假清高的嘴脸,他们一个个摆出与世无争的高洁面孔,心里其实比谁都着急大人们的恩宠,特别是不能生的那些……”
“停!”安叙喊道,“和克里斯有什么关系?我自己突然想让他当第一骑士的!”
“一定是他时不时露出一副向往重操旧业的模样,让您在觉得他与众不同的同时,不幸被潜移默化,还以为这是自己的观点。”女仆长笃定地说。
安叙抬起一只手,指了指门。
在一个讨厌宅斗宫斗小说的爽文爱好者耳边大声朗诵虐主渣贱直x癌小说,强迫一个女权主义作者写沙文主义仇女种#马小说,逼一个乐于单身一辈子的人去参加全是逼婚逼生亲戚的饭局,深仇大恨不过如此。
安叙觉得喉咙噎住了,这还真是冷不丁出现的精神污染啊!用个糟糕的比方,大概是你走在路上,突然就被人强塞了一口新鲜热辣的狗屎。对方一边塞还一边大义凌然地说:都是为你好!趁热吃不要客气!
她觉得克里斯的品格和自己的智商都被侮辱了。
女仆长弗洛拉一脸大义凛然兼忧国忧民地走了出去,安叙对她一字不发,纯粹是担心她继续待下去还会说更多恶心人的话。封建余毒滚蛋!!
严格说不是封建残余,现在的时代妥妥的就是正封建,弗洛拉是女仆长,安叙是封建势力的特权阶级,她享受着特权红利,依然觉得这边的观念简直老鼠屎一样恶心。
没等安叙缓过来,夏洛特又走了进来,她想劝的事情和弗洛拉一样。
“你也来劝我?因为omega所以不行?”安叙翻了个白眼,“你之前的上司伊芙也是个omega吧?”
“克里斯.菲尔德毕竟在国王陛下和乌尔堡的贵族当中留下了名字。”夏洛特说,“对事不对人地说,那会使王都得到插手汶伽罗防线的借口,此时让他们注意到我们并不是个好主意。”
“我杀了德里克那批叛党,杀了冰雪之民的头领,杀了主教。”安叙扳着手指头说,“你还担心我多个麻烦?我看国王本来就没多在意他,不然也不会把他丢给我。”
夏洛特的嘴角抽了抽,看着摆明了虱子多了不怕痒的安娜伯爵,知道从这方面劝没有用。
“即使您不在意,也该为克里斯先生想想。”她说,“您这样等同于把他放在了风口浪尖上。”
“说得好像他之前就很低调安全似的。”安叙说,“我刚发现以为是自己人的家伙对他好大的无名仇恨。”
“大人,omega身居高位本来就是很不容易的事。”夏洛特诚恳地说,“聪慧如伊芙大人,也不得不一直身居幕后,那都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omega当骑士就会招致重重非议,何况是首席骑士,克里斯先生会因此受到无数阻力。如果您真心喜爱他,还是低调一些,不刺激别人为好。”
“怎么个低调法?”安叙反问道,“不册封他?不让他做骑士的事?不让他在公共场所拿剑?别开玩笑了!你信不信,就算我把克里斯关在家里,用布罩起来,让他一辈子都不在公共场合拿剑,他做过骑士这件事还是会刺激到那些伪劣产品脆弱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