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谦,拦住他。”严氏喝道。
林岳鸿是个弱不禁风的文人,林岳贤上前轻轻松松地就拦住了他。
严氏转头对管家说道,“去把她叫来……记着,不许她抱孩子来!”
管家自然明白这个“她”是谁,连忙领命而去。
严氏则重新坐在了椅子上,吩咐丫头,“给我冲一壶普洱茶过来!”
丫头也战战兢兢地去了。
不多时,白莹莹局促不安地跟着管家也过来了。
看着林岳鸿瞪着眼睛怒视着自己的忿恨模样,白莹莹心知已经东窗事发,但却知道严氏向来就是个爱面子又注重礼节的人,当下只得硬着头皮朝着严氏行了个福礼,弱弱地说道,“……孙媳妇儿给老祖宗请安!”
严氏冷冷地说道,“我当不得你这样的大礼,你也别自称是我的孙子媳妇儿……你不过是个外室而已,连妾都算不上。”
白莹莹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老祖宗,我……我知道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白莹莹用帕子捂着自己的嘴,凄凄地哭了起来,“可是,这事儿真不是我做的啊……”
严氏哂笑道,“这样说来,子昌昔日的同窗好友们,个个都是赛李逵胜宋江的,他们不仅仅和子昌要好,也和你心有灵犀……你心里的念头,不用说出口,他们就自个儿约好了,一同选在惠家老太太做生日的这一天,为你抱不平来了!”
白莹莹被严氏的话讥讽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她一咬牙,说道,“老祖宗,我白莹莹是个敢做敢当的人……可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啊!贝儿才五岁,小宝还在吃奶……可我却要眼睁睁地看着我的丈夫和别的女人结婚,老祖宗,您也是做了母亲的人……要和自己的儿女分离,您一定能体会这种剐心肝儿的痛楚!”
“老太太,不瞒您说,我,我确实和子昌的朋友写了信。可我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去联系那么多的人呀!更别说什么七报连刊一事了!”白莹莹泣道,“老太太,我都没有离开过储云镇,哪里能做出这样的事?我,我真的是被冤枉的!这事儿……肯定有人在后头搞鬼!想整垮我们林家啊!老太太,求您明查,还我清白啊!”
严氏笑了起来。
“明查?这还用明查?呵呵……难道我还不清楚他们这帮子热血青年?说到别人家里三妻四妾的时候,他们恨得就像……别人家里的小老婆就是他们娘似的!轮到自己在外头沾花拈草的时候,个个都挺直了腰杆,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是在追求自由恋爱!白氏,我问你,当初你爬子昌的床之前,难道你不晓得他已有婚约在身?你真那么无辜?”
严氏的喝骂令白莹莹和林岳鸿都抬不起头来。
站在一旁的林岳贤终于松了一口气。
白莹莹倒是很警觉,可严氏的刚愎自用……却直接把白莹莹怀疑的萌芽给直接掐死在了摇篮里;回头只要等他再收拾好手尾,任凭白莹莹怎么查,也不可能查出这事儿其实就是他在后来推波助澜的……
说起来,这些天他也挺辛苦的。
——他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拦截下白莹莹托张小明发出去的那些信。跟着,他又以林岳鸿的口吻重新写了一份壮志凌云抵死不从宁愿命偿也不同意这桩包办婚姻的求救信,再以白莹莹的口气和名义给发了出去……
可是,仅仅只写给白莹莹所指定的那几个人……又有什么用!林岳贤去查了之前林岳鸿读书那会儿花名册,但凡有些才名的,他都依葫芦画瓢似的,都给人家发了这样一封求助信。
末了,林岳贤又安排了人守在邮局里,只要这些林岳鸿的朋友一回电报或者快信,就立刻拦截了下来;跟着,他又设计了一份声明,并花了大价钱,在惠母生日的这一天,匿名在九家报纸的头版头条上刊登了那样一条声明。
最后,他又让人栽赃给九州日报张小明一笔讲不清道不明的款子,让张小明误以为自己有苦说不出,最后只得仓皇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