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宋致远和宋秋骤然想到那天的事儿,俱抖了抖身子。
宋致远这辈子不想再剥玉米了。
而宋秋晚上回去还要继续做饭。
宋小果添完了糖葫芦,小鼻子嗅了嗅,扯着柳暄红的袖子嚷嚷:“娘!我也要吃!”
柳暄红给了他一串,小孩拿着就跑去大娘孙女那儿和人一起玩了。
不一会儿,俩孩子你吃我的,我吃你的,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柳暄红不得不感叹宋小果的交际能力。
铃铃铃,厂子铃声响了,大批工人涌出大门。
不光是毛纺织厂的,还有隔壁的服装厂和机械厂的工人。
摊主们也不围观了,吆喝着包子馒头,年轻人吆喝着糖葫芦,但是工人们一出门,就直奔柳暄红的小摊而来。
串串香的汤一烧开,那味儿不光馋摊主们,也馋待在厂里车间的他们呀。
有工人受不了,上厕所时特意往大门处溜达,一眼瞧见了新摊子,回去就宣扬开了。
一毛钱一串素菜,三毛一串虽然有点贵,但是对一个月工资几十块的他们来说,这点解馋的闲钱还是有的。
尤其是厂子里的大多数是未婚青年,没有养家压力,不舍得亏待嘴巴。
小摊彻底开张,大多人买上一串,吃到了那个味儿,又回来多买几串,少说也要花个五毛一块。
而柳暄红最大的客户,则是那群少年。
他们啥没有,就零花钱多,况且东西实在好吃,根本停不下来,少年人胃口大,净吃肉串,柳暄红粗粗盘算下来,光是他们一群人,就给她挣了二十块。
串串香的火爆,让其他摊主看傻眼。
他们曾断定这世上压根没有那么多冤大头肯花钱,然而柳暄红却是他们之中收摊最早的。
摊主们:“脸疼。”
摊主们羡慕的同时,一边暗想:看样子,这小摊暂时不会倒闭了,自己明天要不要也买一根尝尝呢。
柳暄红不知道摊主们的想法,她看卖完了,就把小摊收了,将炉子寄放在大娘家中,抱着铝锅和厚厚的钱袋回家!
一进宋家院子,柳暄红直奔三房,让兄弟仨人关门关窗,防止有人偷窥。
“娘!数钱钱!”
宋小果兴奋地爬上炕。
老大老二也激动地瞅向他们娘鼓鼓的钱袋子。
柳暄红不含糊,直接把袋子解开,花花绿绿的钱票堆了一小堆。
生平第一次瞅见这么多钱的宋小果眼睛都直了,小声嘟囔:“娘,好多糖葫芦!”
“数钱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仨了。”
柳暄红揉揉小孩的脑袋,伸了个懒腰,躺在一旁歇息。
自她成年后,许久没有这么忙碌了。
柳暄红的火锅店走上正轨后,请了职业经纪人管理,平时有合伙人看顾,她不用怎么操心,自己则专心一家私房菜馆,研究爷爷流传的菜谱。
私房菜馆没有菜单,全看她当日喜好,实行预约制度,待客人数也限制在个位数,纵然如此任性,也有大把土豪和老饕挥舞着钞票进菜馆,私房菜馆的座位千金难求。
“娘!一共是八十八块六毛!”
柳暄红拧了拧眉心,淡淡点头。
今天是开张第一天,她只准备了三百素串和两百肉串,一共能挣九十,她心中有数。
扣掉的一块四毛,是她们吃掉的串串。
仨人没算错。
足足八十多块,四舍五入就是一百,宋家村一月就挣五块,城里工人一月普遍工资三四十块,柳暄红一天就挣了工人俩月的工资,摆摊真挣钱!
一家人乐疯了!
不过这都是头一天新鲜,后续如何不好说,但是她今天只是卖些素菜和鸡胗鸭胗,没有加上豆腐和牛肉鸡肉等食品,后续慢慢开发新食材,应该能持续维持些新鲜感。
挣了钱,柳暄红心情爽快,大方地给老大老二一人一块工资,给宋小果五分钱买糖。
宋致远和宋秋连忙摆手不要,柳暄红斜睨他们一眼:“收着吧,这些钱不是给你们胡乱挥霍的,是新学期上初中的学费和生活费。”
“我们还能读书?”
宋秋惊呼。
“怎么不能?”一个学期五块钱,老宋家怎么就供不起了。
原主被宋家人忽悠着,说读书没出息,宋致远和宋秋念完小学就回家务农,早点帮衬家里,柳暄红全当他们是在放屁。
读书没出息,老宋家怎么就在前几年那么困难的时候,也要咬牙供宋老四读书呢?
不过是想哄三房给老宋家的人做牛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