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医生, 您居然结婚了?”门卫处的工作人员瞥见信封上的爱人俩字,不禁惊讶。
*这位宋医生听闻是不知从哪个疙瘩的卫生队调出来的, 方来他们这处军医院不久, 凭借着白净俊俏的相貌,修长的身形,偷偷摘了医院里许多未婚小护士的芳心, 没成想人家竟然已经有了爱人。
工作人员暗暗感慨,小护士们得知得哭了。
宋渊微微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轻轻点头,将包裹提回科室。
办公室里冷清清,宋渊放好包裹,给自己倒了杯水, 没急着打开包裹,先拆开了那封信。
这是他第一次收到来自他妻子的信。
不可否认, 宋渊内心深处隐隐有些期待。
然而想起上次老宋家来信对她的刁难, 宋渊暗叹, 希望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
然而打开信件后, 他发现, 这位面容模糊的妻子,竟然和他记忆中软弱可欺的小妻子不太一样。
做小买卖, 领养女儿, 在县里买房子。
桩桩件件事情都在挑衅他记忆里柳暄红人设的认知。
信里字里行间,宋渊感受到的是一种爽利自信。
他不禁好奇, 宋家村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会让她产生如此巨大的改变。
不过她这样能干, 倒让他不能立刻就回去的焦急心态略有些缓解。
本来他是急着回去为她撑腰, 不受老太太磋磨委屈, 现在看来,宋渊隐隐觉得,她好像不太需要自己。
……
房子买来也不是立刻就能住的。
还要,装修,通风透气等等麻烦事儿,柳暄红和几个孩子仍要在宋家待一段时间。
“哼,太阳晒屁股了还躺屋里,也不知道要干活儿,要搁前两年,一家子就得懒死!”
此时,新的一天方来临,老太太就坐在三房廊下骂开了,尖利的嗓子在耳边突突突,刺得人脑袋疼儿。
“娘~”宋小果睡在中间,和柳暄红搁了个小月儿,家里几个孩子都被老太太吵的睡不着,柳暄红也被吵醒。
三房在县里买了房,虽还没搬去,但是离开的事儿板上钉钉,老太太往后再也不能拿捏她们,心慌呀。
可是她想像村里其他人家大家长一样收拾三房,却找不到法子。
村里一般人家哪家媳妇儿子不听话了,卡钱粮,不给饭吃,兜里没几个钢镚儿,饿个几天人也就妥协了。
奈何这招老太太使过,后果就是三房直接不跟宋家人吃饭,自己用钱换票买粮。
柳暄红领着一家子隔三岔五吃肉和大米饭,日子比先前过得美滋滋,招引得其他几房人羡慕,倒把老太太气的够呛。
老太太去外头诉苦,说三儿媳妇不孝顺,想坏了她的名声。
然而原配柳暄红懦弱胆小的形象深入人心,纵然她后来干了几件大事儿,去县里摆摊做买卖了,但因着村人少和她接触,社员们脑子里的她还是那个怯生生的模样。
甚至社员们暗自嘀咕,老太太是得多糟蹋人,逼的小媳妇农民不干,跑去县里投机倒把。
这年头谁不是活不下去了,好好的地不下,跑去投机倒把提心吊胆呀。
老太太诉苦没诉成,反而坐实了自己坏婆婆的名声。
气的她实在没招了,左右看三房不顺眼儿,又没法子,只能大早上坐在外头指桑骂槐,闹人睡觉。
柳暄红翻了个身,耳边又响起老太太的骂声。
“老大媳妇,鸡喂了吗?饭做了吗?衣裳洗了吗?你也不听话想气死我呀,可惜你不是某些有本事儿的小媳妇,就一辈子地里刨食儿的命!”
简直阴魂不散!
柳暄红这暴脾气,可忍不了,迷迷糊糊随手抓起一个物件扔了出去,哐当一声,廊下的老太太被吓了一跳,外面安静了。
她满意地搂了搂怀里的小姑娘,继续陷入梦乡。
老太太瞅着散在地上的大木盒子,心有余悸地抚着乱跳的心脏,低头往院子里走,离三房远了点才小声咕哝:“反了反了,小媳妇都要打老娘了。”
宋老头瞥她一眼,没好气道:“老三媳妇是不对,但谁让你一早上闲的蛋疼吵吵嚷嚷,大家都被你吵醒了。”
这时候,不光三房没睡醒,其他几房也在休息呢,不过大家都晓得老太太是存心要找麻烦,忍着她的念叨罢了。
老太太被老头吼了一声,撑不住面子,捂着脸哭哭啼啼转而哀嚎自己命苦。
几个儿子儿媳也不能当听不见了,纷纷起床披上件儿衣裳去劝老太太和宋老头。
当宋家二闺女宋素芬回娘家时,瞧见一屋子人这时候都起了床围着老太太转,满脸惊讶:“发生什么事了?”
老太太看许久不见的二女儿回来了,想到这段时间柳暄红的嚣张,老头子的不理解,其他儿子媳妇也不孝顺,她扒拉着女儿哭诉个不停。
其他人见状,忙不迭去干活,由着老太太和闺女诉苦。
宋素芬一回家就得了一脑门官司儿,听的她脑袋胀疼,还不敢走,毕竟她这回上娘家门来,是有事相求,嘴里同仇敌忾附和亲娘骂了几句三房,老太太顺心了,缓和道:“要不说闺女贴心。”
老太太期待地看向闺女:“她蹿你娘头上恁多天,闺女,你得给你老娘想个法子治她!”
宋素芬其实并不信老娘所有的话,毕竟婆婆总爱找媳妇茬儿,而她三婶软弱可欺的形象深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