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果然是柳老板故意气人吧。
顶楼临窗,袁梦年望着柳暄红离开的背影,眉宇深拧。
“那就是柳记的老板,柳暄红?”
袁梦昌随意瞥了眼,漫不经心道:“没错。”
酒楼的热闹他们方才也知晓了,柳暄红的表现却出乎他的意料。
袁梦年低喃:“她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乡下女人,你以后要对她小心点。”
袁梦昌翻了个白眼,混不在意道:“怎么你也这么看中她?我觉得你们都高看柳暄红了,我承认,一个乡下人在松山县闯下这份身家有点能耐,但那又如何,我看她的小聪明就到这了。”
“而且,”袁梦昌眼里闪过不屑,“我可不是贾根民那个蠢货,连个乡下人都斗不了,哥你放心,我可是袁家人,比那家伙聪明多了,何况高档酒楼可是我们这些人的主场,指定不会让她再嚣张下去。”
袁梦年抬眉:“你要做什么?”
袁梦昌得意一笑:“有的人顺风顺水惯了,不跌几个跟头,怎么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呢?”
袁梦年:“不会是什么违法……”
袁梦昌不耐烦地岔开话题:“安心啦,就是个小教训,姨夫来了!我们快去接!”
他可知道,自己能有今天的风光,压贾根民一头,多亏了他那能干的姨夫呢!
……
日影西斜,柳暄红慢悠悠地在大街上溜达,回了筒子楼的小巷,邻居们晓得她是去参加了袁家酒楼的开业,纷纷凑上来八卦。
“暄红,那袁家酒楼里卖的什么菜?”
“装修得如何呀?里面是不是和外面一样漂亮?我天天路过那儿上班,瞅着外面贴的那啥瓷砖,老好看了,我要是有了自己的房子,也得贴上几片。”
“都问的什么呀,最应该问的难道不是味道吗?暄红,是不是你家柳记更好吃呢?我相信咱陆师傅手艺不比那些外地人差。”
柳暄红被她们逗的笑容满面,寻思着怎么回答,背后传来一道冷嗤:“哼!人家袁家酒楼可是大酒楼,大饭店,也好意思和小饭馆比!”
“卢香梅,你怎么说话呢!”
卢香梅习惯性地要怼,但是抬眼一看柳暄红逐渐冷下来的脸,想起自己回乡躲超生,是柳暄红帮忙照顾闺女的,她脑子再瘸也知道自己以后不好说柳暄红闲话了,神色讪讪,自打嘴巴:“不是,不是,我就是一时习惯了。”
大家都是老邻居了,谁不知道她的德性,送了她鄙视的目光。
平时她是多讨厌人家,才习惯性说人坏话啊。
这卢香梅简直了。
大家不搭理她,纷纷继续缠着柳暄红说袁家酒楼的事儿,卢香梅竖着耳朵听着众人八卦却不能加进去,后悔死了。
毕竟她这次,是真的有权谈论啊!
今天柳记开业,她那个嫁给了金家的侄女念着她,白天特意请她去酒楼搓了一顿,她能不知道袁家酒楼长啥样儿,啥滋味儿吗?
忍了又忍,卢香梅忍不住扭着产后发福地厉害的身子一屁股挤进去插话。
“别的你们都可以吹,但是这大厨做的菜是真的比柳记好。”
卢香梅形容不出来,她其实不觉得袁家酒楼的菜有多好,还有点嫌弃味道淡,但是其他人都夸啊,她也就这么认为了,而且那酒楼的菜做的的确很漂亮,她有点舍不得吃,就是那小碟摆的就一丢丢,吃两口就没了。
卢香梅觉得太不值当了。
月上柳梢,柳暄红刚叩了院门,卢香梅鬼鬼祟祟凑上来道:“暄红啊,我以前是讨厌你说了你不少坏话,但是你照顾了我闺女,我也是记恩,这次是真心劝你,不要想着开什么高大上的饭店,和袁家酒楼争。”
她觉得光那菜的模样,就争不了。
而且人家袁家多能耐啊,听说这些人做买卖可黑了,她们这些人就是平头百姓,普通人家,哪能应付地了那些人的手段呢。
卢香梅是真心实意地为柳暄红发愁:“你可不要走了贾家饭店的老路。”
柳暄红摆摆手,“你放心吧。”
她看着卢香梅忧心忡忡的背影,不禁摇头失笑。
这些人是怎么了,这么看不起她,连卢香梅也过来劝诫她了。
柳暄红摸摸下巴,难道她就这么好欺负吗?
“你在这站着干什么?”宋渊提着公文包上台阶,柳暄红嗅到一股清爽的味道,她探头在他身上上下闻闻,眼睛在月色下闪闪发亮:“你洗澡了?”
宋渊低低“嗯”了声。
月色洒在他没被衣服遮住的皮肤上,白得晃眼,柳暄红这才发现,她的便宜丈夫又白了。
自从他转业回来,他迅速从一颗黑不溜秋的煤球变得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柳暄红还畅想过他变白后,会不会恢复成以前俊俏的模样。
然而借着月色下的水面,她看到他竟然比自己还白,扑过水洗脸,泛着层莹莹水光,唇红齿白的小模样,皮肤好的简直过分。
柳暄红捂了捂胸口,深深地感到一股酸意。
他平时除了自己给他买的一罐蛤蜊油,没涂什么其他东西,皮肤怎么能这么好呢!
难道蛤蜊油有奇效?
柳暄红睡觉前,坐在他的窗口边,看着他抹了脸后,随口说了句晚安,然后把他的蛤蜊油顺走了。
宋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