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出那句话后干脆离开。
周艳艳不是个蠢人,她自私自利,一辈子最爱自己,他相信,周艳艳会做出令他满意的选择。
宋渊觉得周艳艳能做选择,周艳艳却感到自己无路可选!
她这一辈子最大的秘密就是重生。
她仰仗着重生的先知,吃了多少福利,就连贾根民都曾奉她为座上宾。
周艳艳不敢想象,在她扯气高扬洋洋得意的时候,竟然有人能看穿她!
她顿时像是被扒了衣服行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没有安全感,从医院回家后,她火速收拾东西,连周家坝都没回,买了前往省城的车票。
她在松山县一刻钟也呆不下去了!
她甚至不敢想,宋渊是如何知道她的,或者说,宋渊是不是也是重生的?
一想到这一点,她的灵魂不由得害怕得颤抖。
周艳艳明白,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人,重生后并没有变得多厉害。
但是宋渊,他上辈子可是大人物!
这样的人重生,看自己,是像看蚂蚁一般,之前是看笑话,现在是不耐烦了。
不耐烦的后果?
周艳艳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郭家人打戴志清的场景,其实那天她并没有走远,她也无处可去,就在邻居家的院子里。
眼睁睁地看着郭家人的暴行。
现在的她和那天的戴志清何其相似,她们都一样,弱小,无力,就像一条游荡在海洋的小鱼,一个大浪扫过来,就能把她们卷走了。
周艳艳迫不及待地选择了逃。
离开松山县,逃得远远的。
宋渊她高攀不起,但是她在外面,还能凭借自己的重生优势高攀别人。
在外面,没人知道她的秘密,她还可以重头再来!
而宋渊收到周艳艳离开的消息,掀唇一笑,继续过他平静的生活。
柳暄红是在又一年春花烂漫的时节,知道周艳艳离开的。
彼时宋大嫂给她送来了春天枝头的香椿。
宋大嫂听了去年她们家爱吃香椿的事儿,待到村里的香椿树枝头稍稍发芽,她就迫不及待摘了送了上来。
新鲜采下的椿芽,青嫩嫩的,浸在清亮的水里,打几个鸡蛋,摊成蛋饼,装在碟子里就是一道香嫩软和的香椿鸡蛋饼。
宋大嫂一边说着她回家也要这样做给小宝吃,一边问柳暄红在县里,有没有听过周艳艳的消息。
柳暄红这才知道,周艳艳已经有俩月没回过家了,周老娘因为担心她,上县里去寻,然而房东说她退租了,现在不知去处。
周母没有法子,只好托那些在县里生活的人打听。
宋大嫂想起来,随意问问柳暄红。
其实她觉得,柳暄红是大老板,平时这么忙,哪儿能知道周艳艳这么个的消息呢。
她送了香椿来,又在供销社买了春布做春衫,坐着牛车回小宋村去了。
而柳暄红,看着几个孩子吃了香椿鸡蛋饼,晚上她没做饭,煮了小粥,做了个芙蓉豆腐。
这是柳暄红在那本贾家的菜谱里看到的,随园食单里也讲着芙蓉豆腐的做法,她正好试试。
将白天在井里泡过的豆腐脑取上来,和鸡汤一块滚煮,直至芡汁,撒上紫菜和虾肉小炒一会儿,起锅盛碟。
清香的豆腐没有豆子的腥味儿,反而透着香浓的鸡汤香。
吃完小粥就豆腐,柳暄红趁宋渊去洗澡前,问他关于周艳艳的事儿。
自从上次她把戴志清和周艳艳找她的情况和他说明之后,她就彻底把事儿抛开了。
今天宋大嫂这么一说,她仔细一想,周艳艳两个月没回家,不是正好对上,她直觉和宋渊有关,她很好奇,宋渊到底说了些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能把周艳艳吓得家也不回呢。
宋渊眼里闪过一抹笑意,他轻轻笑了笑:“你不会想知道的。”
柳暄红和他也算当了一年夫妻了,逐渐清楚他的小性子,一听他这么笑,她顿时觉得没好事儿,自己还是不好奇了,问她知不知道周艳艳的去向。
宋渊没有瞒她,直接说:“她去了省城。”
省城啊。
柳暄红着人把消息透露给周家坝的周老娘,安了这位焦急的老母亲的心,回头想起了自己去年的想法。
她说过她要带杜婶子她们去省城团建,好好玩一通呢。
本来她没打算现在去,但是她回忆起去年惊蛰后的绵绵春雨,丧得人提不上劲儿来,街道上也没有闲人吃饭,柳暄红就把团建度假的日子定在惊蛰前后。
她把这决定通知到工作室,由那边负责安排,和省城的宋暖英、杜美丽她们通了气,一切安排妥当,柳暄红就把放假的事儿和几个门面的人说了。
至于坚守小宋村的食品厂同志,柳暄红想着下次再带他们。
这次是属于饭馆和菜馆还有火锅店烧烤店的团建。
消息一落到众人的耳朵,大家都没理解什么是团建,后来他们明白了,老板这是打算生意不好的时候,请大家去省城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