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来贵请家人吃饭,不见大房两口子的时候,还有些纳闷,暗道:“晓得自己讨嫌,还挺乖觉的嘛。”
如此,过了好几日,刘芳才从小弟口中得知许丽干的事情,当即气道:“她这么说,你们就信了,还主动给钱?”
“姐,我也不乐意,可爸妈死活要我给。”刘翔去过村里,晓得许丽是个什么性子,他是一毛钱都不乐意掏。
刘芳真的要被气笑了,“我看你们一个个是钱挣多了,手松。就算要给钱,那也是给到来贵爸妈手里,给许丽,算个什么回事?一想到让她占了便宜,我真是浑身难受,胸口犯心。”
刘芳心里气不过,把刘翔痛骂一顿,最后又找到了刘盛和张兰,不满道:“爸,妈,你俩要是觉得钱多用不完,就给女儿。别听人家说两句,就胡乱撒钱。许丽可不是个东西,当年没少欺负我,你们还给她钱,这不是存心气我么?”
张兰也是这几日才晓得许丽当年做的恶毒事儿,心里也懊悔的不行,“哎,都怪妈耳根子软。也是你那个大嫂子太能装了,又说那样的话。我想着你们的确没怎么回老家,给点钱给老人也是应该的。不管咋说,咱们刘家是靠来贵起来的。而且周家也的确没沾到光,我这心里头,不是有些虚么。”
刘芳真的是无语了,“妈,我之前就说了,周家的事情,你别管,也别掺和。凡事有恩有果,要是他家人好,来贵能不拉扯拉扯?旁的不说,来贵不就帮了他大姐很多忙?”
张兰花了钱,还挨了女儿的训,只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刘盛则道:“行了,你妈再不好,那也是为了你。她不就是想替你们两个赚点名声么。老人再不好,做儿女的,也不能不孝。这方面,你要多劝劝来贵,别老想着以前的日子,人要朝前看。再者说了,人老了,还有几年活头,一年少一年,现在不尽点心,以后想尽心都没机会。”
只能说,每个人的立场都不同。刘盛是当父母的,在他看来,当老子的再坏,儿子也不能不孝。
这事儿,没法说理,刘芳也懒的跟他们争论,只道:“那你们也不该给钱给许丽,她算什么东西?我还要孝顺她吗?我的事情,我心里都清楚,爸妈,你们把自己日子过好就行了,别太为我操心。”
刘芳一走,张兰就难受的抹了抹眼泪,觉得自己委屈。不管怎么讲,自己也是好心,女儿怎么能就此怪上他们呢?
回了家,刘芳仍旧不解气,就打了电话到村里,拜托燕子妈传个话给公婆,就讲给他们的六千块钱养老钱在许丽手里,让他们记得去要。
此外,她还拜托燕子妈把这事儿多跟几个人说说,最好人尽皆知,就看许丽要不要脸,好不好意思花老人的钱?
没几日,周来贵也知晓了这件事情,也气的不行。
“这事儿,你做的对,就是你爸妈那儿,你不该说的那么严重。他们也是为了你,虽然好心办坏事,但怎么说呢,也怪咱们没把事情告诉他们。至于六千块钱,早晚还是会要回来的,你也别急。”周来贵气归气,竟比刘芳要冷静许多。
因这,刘芳不免心中感动,周来贵顺杆子往上爬,又提出要搬到北京打拼。
刘芳皱眉道:“来贵,去北京打拼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我就是觉得,你一天到晚这么盯着闺女,我觉得不大好。孩子大了,总归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你也要有自己的生活。你说说,孩子去哪儿,你去哪儿,这是不是太夸张了些?”
周来贵疼爱女儿,她理解,可如今这个样子,是否保护过度了?
这还只是读书,往后结婚,成家,那他要怎么办?还过不过自己的日子了?
不管他的身份是什么,过分的保护,对孩子而言,会不会成为负担?
“来贵,你不觉得自己太过焦虑了吗?自从知道闺女要去北京读书,要离开你,你就一直神经紧绷,焦躁不安。可孩子,总归是要长大的。咱们当爸妈的,要学会爱,可更要学会放手才对。孩子有自己的人生,有些坎儿,也要她自己过,咱们,能护着她一辈子么?若不能,如今这般,会不会害了她?”刘芳将积攒心里许久的话,一一说了出来。
周来贵扒拉着头发,坐在沙发上,好半天才道:“芳,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咱们现在的生活,是一场梦。”
刘芳不解,真实的生活,怎么就是一场梦了?
“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对不起闺女,也老是觉得闺女会出意外离开我们。有好几个晚上,我做噩梦梦到闺女一个人呆在老家,被小孩子们欺负,吃不好,也喝不好,感冒发烧了,也只是喝点热水。我还梦到闺女变的特别胆小,自卑,不自信,村里,学校里,社会上,好多人欺负她。芳,不在闺女身边,我真的不安心。”周来贵揉了揉眼睛,疲惫道。
虽然知道那些都只是梦,可他就是该死的忘不掉。
第96章 魄力
与刘芳讨论一番后, 周来贵勉强压制住了也去北京发展的想法。不过王爱萍盘算着让周宝珠给周宝安补课的事情,也没成功, 实在是周宝珠太忙碌了。她看了那厚厚一堆的外文资料, 咂舌道:“乖乖,你们老师还真严厉,放假都不让人休息。”
周宝珠笑笑, 没有回答。目前外国科学技术的确要先进一些,若是她的小小翅膀能改变现状,她十分愿意。
王爱萍没敢继续打扰周宝珠, 出了书房又去寻刘芳谈话, 说着说着, 话题就转到大房身上去了。昨个小妹打了电话过来讲,周老汉气的把周来发打了一顿, 直接以死相逼,才把六千块钱要回来。
“芳, 你也别气, 不管怎么讲,爸妈现在也没那么偏心了。”王爱萍都替许丽脸红, 真不晓得她是怎么想的,竟然跑到刘芳娘家要钱。
她算哪根葱,怎么好意思张口的, 周家的脸面都让她丢光了。
刘芳不乐意听许丽的事情,只冷淡道:“她好不好,跟我没关系,以后别给我说她的事情。当然了, 我晓得你们关系好, 若是见着她, 你直接跟她讲,再有下次,我直接报警。然后再去她娘家,儿子学校宣扬宣扬,她既然不要脸,那索性不要个彻底。”
“我虽没大本事,报社,电视台也认识些人,我也不怕让她全国出名。”
刘芳素来好脾气,何曾这般强硬过。王爱萍顿时不敢多嘴了,只讷讷道:“是是,就该这么做。”
回家之后,王爱萍忙把刘芳的话转给周来富,“哎呦呦,你摸摸我的心口子,这会儿还在跳呢。二嫂是真生气了,你没看见她那副样子,真吓人。你讲,真有下次,二嫂真做的出来?”
要真按着刘芳说的来,大嫂可就真的颜面扫地了。
“这有什么不敢的?你以为二哥二嫂能在省城挣这么大一笔家业,没点本事和手段?大嫂这个人,素来只图眼前利益,看不长远。我大哥娶了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王爱萍也觉得许丽这次闹的过分,也叹道:“这下子,大房二房,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只希望大房二房的破事不要连累到他们。
“你做什么梦呢?早八百年前就撕破脸了,还等着今日?要我讲,撕破脸才好嘞,跟大嫂那样的人做亲眷,丢人。”现如今,周来富真是十分厌烦许丽,真恨不得三房也跟他们撕破脸得了。
王爱萍摇头叹息,不明白许丽脑袋里头想什么,更不晓得她要这么些钱干啥?
王爱萍不晓得许丽的打算,周来贵却查到了。
知道许丽拿六千块钱让周来发修车后,他暗道:“好端端来这么一出,定是三弟妹嘴快了。”
周来贵对亲弟弟的确一般,可凭良心说,也不差了。周来富干个活,这痛那痒的,他也懒的计较。至于王爱萍,在工地里烧饭,也是又藏又拿,周来贵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除此之外,周来贵还真心替他们想营生,偏这两人不信任他。
都讲他偏心刘家,不顾周家人好歹。可他两个舅子和大姨姐,人不仅肯苦肯干,还听的进劝,愿意按着他的规划往下走。
他亲弟弟倒好,干活不行,还见天的想发财,恨不得自己把钱塞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