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别人,正是伊士东酒店董事长金铃。她穿了一身紫红色的女士套装,在灯光的照耀下,身上微微闪烁着些许光亮。她将头发束在了脑后,一副整齐利落、青春洋溢的样子,走起路来,辫子左右轻轻摇晃,气质不凡,英姿飒爽。
只不过,她出现在这里似乎显得很不合理。
金铃凑上前来,皱眉望了方晓雅一眼,冲我问道:“她是谁?”
我实话实说:“记者。”
金铃再瞟了瞟方晓雅,似乎也揣摩出了几分缘由,她冲方晓雅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你们这些记者烦不烦?”然后虚张声势地抬腕看了一下表,厉声道:“三秒钟消失,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方晓雅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歪着脑袋冲金铃质问道:“你又是谁,我跟赵队长说话关你什么事?这么凶悍干什么?”
金铃倒是轻轻冷笑道:“我叫金铃!出去打听一下就可以了!”金铃的脸上出现了几分盛气凌人的元素,看的出来,她对记者似乎也无好感,尤其是这种喜欢缠人、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记者。
方晓雅上下打量了几下金铃,倒是也回讽一句:“金铃?不认识!”
金铃倒是于不恼不怒,暗示道:“金氏集团,你应该知道吧?”
方晓雅扶了一下镜框,似乎是揣摩了一下,恍然大悟地道:“你就是金氏集团的金总?”
金铃淡然道:“正是。我告诉你,我最讨厌你们这些小报记者了,歪曲事实,盲目夸大,追风捕影,弄的这个社会绯闻满天飞,一点儿新闻工作者的责任心都没有!我还要警告你,如果你将柳怡飞来这里的消息报道出去,看我怎么对付你!”
此时的金铃一副强者模样,眉宇当中绽放着一种特殊的霸气,令人望而生畏。
方晓雅委屈地道:“刚才柳怡飞过来的时候,很多记者都来了,要是报道出来,又不是我们一家报纸的责任……对了,你和柳怡飞是什么关系,怎么这么关心她?”
方晓雅换了一副憧憬的眼神,希望能冒着挨骂的危险,多掌握一些关于柳怡飞的信息。
这个世界太疯狂,明星的粉丝疯狂,报道明星的记者们更疯狂,有一些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威胁抢拍偷拍,希望能拿到一手材料,借机大做文章。
金铃哪肯理会她,只是兀自地数起秒来:“三……二………”
方晓雅没等金铃数到一,就赶快一摆手道:“得,我走,我走还不行吗?”然后一拍肩膀上挎的迷彩挎包,转身走开。
我在她的脚步声中,听出了几丝失望的旋律。
金铃望着方晓雅离开,对我说道:“以后不要理这些记者,很无聊的!”
我苦笑道:“这还不是你赐的?你派了柳怡飞过来当说客,害我也沾了一身腥,刚才这上面的记者都围满了!”
金铃淡淡地笑道:“我派了这么大的一个大明星来当说客,不还是没有让你动心吗?我金铃一直很自信,但是遇到了你之后,我反而越来越自卑了!”
我叼了一支烟,反问道:“金总何出此言?”
金铃道:“难道不是吗?你宁可做你的保安,也不愿意和我合作,这证明着我做人的失败!”
我汗颜道:“看你想到哪里去了?”
金铃自嘲地一笑,转而做出邀请的姿势,道:“公园里走走?”
我想了想,倒是也没有拒绝,顺势与金铃并肩朝南走去。
也许是刚才金铃的强势与霸道让我回味无穷,说实话,她生气的了别有一番味道,让我记忆深刻,觉得金铃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能软能硬,有领导者的霸气和魄力!将来,她肯定能带领金氏,做出一番作为!
但是也许我今天运气不佳,抑或是我脑袋里装了太多的心事,刚刚走出几步,我便突然觉得脚下一软-----直觉告诉我,我走了‘狗屎’运了!
幸亏我反应速度够灵敏,没有将这一脚踩实,及时地抬起了脚掌,低头看时,才发现自己果然是踩了‘地雷’!
我一声苦笑,心里暗道:想不到我赵龙一直谨慎,却也摆脱不了潜伏在公园里的地雷袭击!
几乎是在同时,我听到身边不远处响起一阵‘哈哈哈哈’的女人笑声,转眼看去,见几位年轻的少妇正抱着自己心爱的狗狗,望着我边笑边议论起来,甚至还有一位长的跟潘金莲似的妇女伸出一只纤纤玉指指画着我道:“又一个幸运儿诞生了!又一个……”
但是还没等她说完,金铃就怒望着我这几位妇女,厉声质问道:“谁家的狗这么不文明?”
几个妇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指画着,仍然是哈哈大笑。
我看金铃竟然想要上前理论,赶快拉住她的胳膊,自嘲地笑道:“算了算了,是我自己不小心!”确切地说,踩到‘地雷’的感觉让我又觉得可笑又觉得尴尬,我尝试着以一种和煦的态度面对这件霉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像是突然间堵了一块心事似的,我甚至在心里暗想:难道我最近真的要倒霉不成?抑或是象征着我要走什么狗屎运?
但是金铃没有丝毫让步的样子,她像是吃了枪药,脾气变得相当火爆,她再提高音量道:“谁家的狗干的好事,有没有本事承认?”
这次倒是管用,其中的一位妇女率先向前走了一步,一边抚弄着怀中的小狗脑袋,一边理直气壮地道:“我家的欢欢干的,怎么了?狗是狗人是人,如果狗也有象你这样的智商,他肯定不会在公园里随地大小便,你瞎嚷嚷什么?”
几个养狗女性纷纷站在了这位女性勇士的立场上,纷纷为自己的爱狗辩解,并一致认为踩到地雷是我走路不小心的责任,跟她的爱犬没关系。
我觉得自己挺丢人的,因此不想让金铃继续纠缠,但是金铃说什么也要为我讨回公道,跟这些女人发生了激烈的口角,互不相让。
我突然觉得金铃怎么一下子变成了泼妇?难道她是因为我不同意和她合作的事情,心里郁闷,所以才指桑骂槐地将怒气发泄给了别人?
我不断地劝着金铃,金铃不予理会,仍然无休止地与这些溜狗女人理论起来,不由得战火升温,越燃越旺。
我无奈地苦笑着,一边儿劝劝狗方,一边劝劝人方,倒是实在不想将这场战火继续下去,而是想止住苗头。
正所谓一口难敌众口,金铃肯定不是这些整天闲着没事儿干借养狗来消遣时光的妇人们,她们大都经历过了正规的舌战磨砺,个个都是骂架的高手,场面一时难以控制起来。
无奈之下,我干脆强拉着金铃离开了现场!
金铃一边挣扎着一边回头骂道:“你们这些人就是破坏环境的最魁祸首!没素质的,就别在北京呆着,跑下边农村去,没人管你们……一群狗奴……”
待将金铃拉扯出了现场,我忍不住问金铃道:“你今天怎么了,发这么大火干什么?”
金铃笑着吁了一口气,道:“没怎么,就是火大,想跟别人较量较量!”
我汗颜地问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金铃眼睛一阵闪烁,脸上绽放出一丝无奈,随后她突然之间又变得平静起来,悄然地坐在旁边的竹椅上,顺势拍了拍身边的空位,道:“坐下吧,坐下来聊聊。”
我倒是也没有拒绝,坐下后,我重新问金铃道:“你来公园是散心的?”
金铃拿一根手指抚着嘴唇中间,道:“等你啊!刚才我一直在犹豫,该不该下去找你!”
我疑惑地问道:“找我干什么?”
金铃道:“不干什么,就随便聊聊呗!”
但是金铃马上象是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来接着道:“我先打个电话!”
我点了点头,干脆再叼起一支烟。
我总觉得金铃今天有些古怪,而且不是一般的古怪。
她究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