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张琳说完又看着他,“楼花是怎么个意思啊?”
“我们楼道之花啊,我们楼道现在住了三户,”孙问渠掰着手指,“我,一对儿老头老太太,还一个老鳏夫……你要是去了,妥妥的楼花。”
“孙问渠你个混蛋一边儿蹲着去!”张琳指着他笑着骂了一句。
又闹了半天孙问渠才听明白了,这帮人现在为了强身健体,视酒吧ktv为猛兽,从声色犬马挂改运动挂了,但健身房太累,又为了体现出他们跟广场舞有本质的时尚的区别,他们一般去俱乐部。
“一会儿过去,就公园后门那儿,有个户外俱乐部,我们现在总上那儿玩攀岩。”李博文说。
“攀岩?”孙问渠一听这话,马上往椅子上一靠,“我不去。”
“别啊,去了你就知道了,挺有意思的,”罗鹏说,“我没事儿就去,有时候还跟他们的户外团出去玩……”
“我不去。”孙问渠又重复了一遍,比起吃完饭挂根绳子去爬墙,他更愿意在李博文的酒吧里团着喝酒。
不过他的反抗没什么效果,吃完饭一帮人拖着他就直接奔公园后门去了,车都没开。
这个俱乐部规模很大,这里是总部,据说还有好几个分部,总部这儿靠着公园里的山,所以攀岩还有室外场地,相比只有室内设备的那些来的人非常多。
今天不是周末,又是晚上,所以人还凑合,一进俱乐部的大门就看到山边挂着几个人,再往里就是室内,上上下下的挂着七八个,还有小孩儿。
“哎呦,”孙问渠有点儿眼晕,他可以天天去健身房,但对这种运动兴趣实在不大,“就这挂五分钟就能把刚吃的全吐了。”
“不试试?”李博文问他。
“不,”孙问渠很坚定地摇头,“我看看就成。”
此项健身活动的主打参加人员有六七个,几个女生都要玩,一块儿跟着去换衣服了,孙问渠和剩下几个喝得稍微多了点儿的坐一边看着。
教练是个中年大叔,身材不错,看起来跟他们这几个算是挺熟,估计还真是常来的。
孙问渠看了一会儿觉得也就那样了,于是起身四处溜达着。
进了室内场地小孩儿就比较多,都穿着挺正式的一身攀岩装备,有几个在墙上爬得还挺利索。
孙问渠站在场地边,看到边上有面照片墙,估计是展示俱乐部各项蓬勃发展的户外项目,他慢慢走到墙跟前儿看着。
俱乐部组织过不少活动,看照片还挺专业的,什么探险,爬山,溯溪的照片有很多。
他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估计攀岩是他们的主打项目,照片多,还有专业的攀岩队伍,平时的教练不少就是他们攀岩的专业队员。
身材都不错。
孙问渠的目光扫过照片,停在了其中一张上。
这是张背影,挂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山崖上,看不见照片主角的脸,但这人向上攀爬时有力又舒展的身姿很抢眼,长胳膊长腿的,孙问渠盯着看了半天。
“要办个会员吗?”李博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他身边问了一句。
“干嘛?”孙问渠扭头看了他一眼。
“来玩啊,”李博文笑笑,手撑着墙,在那张照片上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弹了一下,“周末过来玩的话,这些教练不少都在,他们也训练。”
“我不爱玩这些。”孙问渠说了一句,走出了室内场地。
“谁让你玩这些了啊,”李博文跟他身后说,“三年了呢……”
孙问渠猛地停下步子,扭头看着他,虽然没镜子,但估计自己脸上的表情不会太好看。
“我……”李博文看了他一眼,“没别的意思。”
孙问渠没吭声,回到室外场地,往罗鹏旁边的椅子上一坐:“这儿有没有饮料?”
“有,”罗鹏马上站了起来,去旁边冰柜里拿了瓶冰红茶过来,“是要喝这个吧?”
“嗯,谢谢,”孙问渠接过来喝了一口,“你怎么不爬了?”
“刚上去一轮下来了,”罗鹏说,又活动了一下手指,“这玩意儿太费体力,不试试?你以前不总爱健身的吗?”
“不,”孙问渠依然拒绝得很干脆,“这又不是健身,喝了酒我怕我上去一米就得挂那儿了。”
罗鹏乐了半天,拍拍他:“你这次回来有什么计划没?”
“没有。”孙问渠看着正一边喊着我不行了找不到地方抓一边努力往上爬的赵荷,李博文还挺紧张地在下边仰着脑袋给她打气。
“真羡慕你,”罗鹏叹了口气,“活得真自在。”
孙问渠笑笑。
是么?
在山里过夜对于方驰来说不算什么,既不新鲜也不刺激,当然也不害怕,再说这次也没住帐篷,平时合适露营的那块塌方了没清理好,所以住的是山里一个村子的倒闭农家乐。
说倒闭也不准确,反正就是这农家乐地处山里又经营不善,平时不做生意,像方驰这种向导打个电话给老板才能联系上住进去。
方驰在什么地方都能睡着,不过半夜出门上趟厕所就被一个夜里择席睡不着的叔叔抓着了,拉着聊到四点半,最后困得回屋的时候差点儿进错门。
第二天回到市里他也没去俱乐部拿钱,直接打车回了家,要先补瞌睡。
下车的时候还没忘了在街口的一个宠物店买了个妙鲜包,一夜没回,黄总可能会发火,得哄着,要不他睡不安生。
住的这个地方是他租的房子,房租便宜,但环境不太好,老旧小区,没大门没物业,这两天下水道堵了也没人管,带着销魂气味的水流了一地。
方驰踩着不知道谁扔在水里的砖块跟练梅花桩似的扭过污水,蹦到了楼道口,正要掏钥匙,一抬眼看见了一边坐在电瓶车上发愣的方影。
“姐,”方驰叫了她一声,“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