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孩子相视嘻笑,道:“我们知道,玄十四也一直说您的脾气是最好的,不过……”
“不过什么?”
这几个女子都是穆青的弟子。
穆青对于自己座下的男弟子格外严苛,但对于女孩儿却分外宽容,所以穆青的这些女弟子,也格外的有些娇纵无忌。
柳轩正不知她们没说完的那句是什么,鼻端突然嗅到一股沉香的气息。
他警觉回头,却见那一袭矜贵紫衣的傅相爷,正大袖飘飘地从树下走来。
那几个女弟子见状,赶忙向着傅东肃行礼:“相爷。”
傅东肃脸色淡然:“他虽年纪小,但辈分乱不得,不要仗着你们宗主御下不严,便如此放纵。”
女弟子的脸色白一阵红一阵:“是我等错了,一时没忍住,跟小师叔祖开了玩笑,请相爷恕罪。”
傅东肃冷然:“你们宗主为了绮霞宗上下,费尽心力,不过是希望你们能够修有所成,却不是让你们来这里玩笑取乐的,你们该当修心奋进,不要辜负了松霞君一片苦心。”
弟子们面有愧色,应承之后,喏喏退了。
等众人离开之后,傅东肃才看向柳轩,眼神大有不悦之色。
柳轩因为方才听见他跟松霞君所说,心里也正不快,见状便问:“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也做错了?”
傅东肃道:“你是松霞君所收弟子,见了我如何不行礼。”
柳轩哼了声:“你跟我师父有什么关系,我为何要向你行礼。”
傅东肃皱眉:“我是松霞君的亲旧故交,自然是你的长辈,怎么,你行礼不是理所应当的?”
“什么亲友故交,我只听说,你想跟我师父双修,师父不喜欢,”柳轩想到方才所听见的话,哪里想跟他客气:“你这么居心不良,还指望我跟你行礼?”
傅东肃早知道他方才已经听见了,便淡淡一笑:“我怎么居心不良?”
柳轩索性道:“你凭什么要我师父把我交给你?”
傅东肃哂笑:“你既然听见,我也不无须隐瞒,我要带你走,不过是怕上官因你而惹上麻烦。”
“别把自己说的多能耐,”柳轩甚是不服气:“你以为,你能办到的事,我师父办不到吗?她比你厉害多了!”
傅东肃抿了抿唇,望着面前少年俊秀的脸,略显稚嫩的眉眼间隐隐带些不逊之气。
他想到上官松霞说柳轩“至善纯良”的话,隔了片刻才道:“她虽能耐,却有个致命缺点。”
柳轩问:“什么?”
“太过于心软。”
傅东肃话音未落,突然出手。
竟一把攥住了柳轩的脖颈。
柳轩原本就没有武功,又加上并未设防,被他轻易地捏住了脖子。
“你、你干什么!”柳轩又惊又气,感觉他的手掌用力,勒的人快要喘不上气。
他伸手打向傅东肃,傅相爷却丝毫不为所动,微微眯起的双眼里透出几分冷冽杀气。
“柳家满门毁于天雷,天雷不可能因柳青满而降临……蜃云珠是你所带的,你却无恙,还有你被秀骨剑所伤,绝不可能是无缘无故,”傅东肃盯着柳轩,冷然道:“上官心软,唯恐杀错一个,我跟她正好相反,我是宁肯杀错一万,也不放过一个!”
柳轩无法喘气,脸开始涨红,双足逐渐离地:“你、你竟敢……”他的拳头打在傅东肃的手臂上,却丝毫不会伤到对方,倒像是垂死的无奈挣扎。
第15章 小九:“师父可别始乱终……
两个人的修为相差过于悬殊,傅相爷对付柳轩,简直易如反掌。
后者几乎没有反抗之力,弱的简直出乎意料。
傅东肃紧紧地盯着柳轩,心头狐疑,但却并未心软,源源不断地气劲催发。
少年纤细的脖子被铁箍锁住似的,力道寸寸缩紧,几乎能听见颈骨不堪承受发出的骇人响动。
柳轩的脸已经涨红的不像样,满脸痛楚,两只眼睛也似因为窒息的缘故,正慢慢地渗出淡淡的血色。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清斥遥遥地响起:“傅东肃!”
人未到,无形的剑意先袭来,傅相爷心中凛然,松开柳轩的脖子,闪身向旁边避开。
薄凉的剑意瞬间消失,而那人也已经及时地赶到,因为赶得太急,月白色的道袍往前一荡,上官松霞顺势探臂,一把将正委顿倒地的柳轩拦腰抱住!
她含怒看向傅东肃:“你是何意!”
傅相爷望着她抱住柳轩之态,微蹙长眉:“你既无法决断,我自然要替你决断,免得……”
“东肃,”不等他说完,上官松霞便打断了:“我向来对你以礼相待,自忖不曾怠慢无礼,今日你却在绮霞宗出手伤我徒弟,你太过了。”
傅东肃道:“上官,你该清楚我并无不敬之意,只是为了你着想,这少年……”
“倘若我在你敬天宗大开杀戒,你可会这当作一团好意?”上官松霞冷然道:“我明明跟你说过,小九是我的徒弟,我自会护着他,你若想伤他,就是跟我为敌!”
傅东肃的脸上透出几分冷峭:“上官,我跟你相交多少年,一向的交情,难道比不上一个才认识几天的小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