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林朱曦也正色道:“当着明人,不说暗话,当初我在国师麾下,柳家的事情我知道的最清楚,国师修炼需要至阴之人的血,柳轩正是最好人选,所以国师命我去带此人回京当药引,不料宗主当时正去柳家,阴差阳错救下了柳轩……哼,你们说什么宗主拐走,殊不知,她是为了保全柳轩性命,才不惜得罪国师!我师尊行事从来光明正直,岂是他们这种人能够诋毁的!”最后,她指了指旁边的城阳先生等。
林侨疑惑地问:“你说,国师想要让柳轩做药引?可是真?”
林朱曦道:“我没有必要在这上面说谎。我本来一心为国师府做事,可那种种行径,让我无法容忍,而且国师因为得不到柳轩,屡次针对我师门,就算我被师尊逐出绮霞峰,但毕竟是我出身之地,这才厚颜转回。”
林侨沉吟着皱了眉。
城阳先生本是故意挑拨林掌门跟林朱曦对上,如今见她们竟停了,便道:“哼,我们当然也没有说上官宗主的不好,但事情总要水落石出,上官宗主为何不现身?倒是叫人疑虑。”
就在此时,只听张玄太道:“师父!”
刹那间,众人齐齐地抬头,却见一道身影自最高的栖霞居的方向冉冉飞来,月白的道袍凌空,宛若仙人迎风。
而细看,青山碧水映着一张难描难画的玉容,秋水星光般的明眸,清清冷冷,身形娇袅飘逸,看着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瞬间,所有人都鸦雀无声。
上官松霞降落在林朱曦身前,林朱曦跟谢白袅等急忙行礼。
松霞君并不理会,只寒声问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城阳先生虽是见过她的,但再次亲眼目睹,仍是有些自惭形秽之意:“上官宗主,朝廷……”他呼吸急促,看向身旁的皇都特使,却见对方只管呆呆地望着上官松霞,好像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哪里还能开口。
他心里暗暗恼怒,却听是林侨道:“上官宗主,你总算现身了。”
上官松霞向着她一颔首:“小徒无礼,得罪林掌门了,只是没想到,林掌门也会参与此事,叫人意外。”
林朱曦在旁听她说“小徒”,心里的喜欢无法形容。
“我是为了玄门同修的情谊而来,”林侨则规矩地还礼,犹疑:“别的事情我都可以不管,只想知道赤云子,白石真人到底如何身亡的。”
上官松霞垂眸:“赤云子跟白石真人,确实死在绮霞峰。”
林侨眉头越发皱紧:“谁人动的手?”
上官松霞道:“虽非我亲自动手,但也并无区别。”
广云子方才被林朱曦打了耳光,很是下不来台:“上官松霞,你总算承认你杀同修了!”
上官松霞道:“这话错了。”
“哪里有错!”
“他们已经不算是同修。”
“你!”广云子气的色变。
林侨问:“上官宗主,你到底何意。”
城阳先生也道:“上官宗主,你既然承认他们之死,也可算是你亲自动手,为何还要强辩?”
跟随他们而来的,有不少赤云子跟白石真人的门人,听到这里,便纷纷鼓噪:“杀人偿命!”
上官松霞不为所动:“那日绮霞峰被妖魔围困,我亦受伤,赤云子跟白石真人及时赶到,我还以为他们是为相助我而来,谁知,他们竟趁我不备偷袭。我才知道他们是跟妖魔是同路。”
林侨的脸上露出惊愕之色:“什么,这话可当真?”
城阳先生跟广云子道:“胡说,绝对不可能!”
又道:“这是污蔑!松霞君,何必编造如此谎言!”
上官松霞道:“我行事从来光明磊落,没有必要说谎。”
林朱曦眼珠一转:“是了,当时围困绮霞峰的妖魔,乃是被国师命人散播的谣言蛊惑策动,谁知仍是不敌师尊。这种情况下赤云子跟白石真人本没有必要再赶来绮霞峰,可他们偏偏来了……”
谢白袅点头道:“他们当然应该是受了国师所托意欲对宗主不利的,据我所知……白石真人的上监书院,便有好些皇朝的达官贵人之后在内修行,至于赤云子……呵,想必不用我说。怪不得宗主说他们已经不是同修,能被名利权势所左右的,算什么正经修道之人?”
林朱曦瞥了她一眼。
虽然两人“背道而驰”,但为了上官松霞,如今一搭一和,浑然天成。
林侨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当下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将手中的宝剑放下。
城阳先生跟广云子颇有点气急败坏:“这全是你片面之词!有什么可信!”
林朱曦道:“你不是来要解释的吗?师尊的解释还不够详细?还是你耳朵聋了,心给脂油迷了?”
城阳先生磨了磨牙,他们几人之中,数林掌门修为最为深厚,所以先前他巧舌如簧、利用道门情义等话说动林侨一同前来。
如今林侨显然不想再跟上官松霞动手,他也无可奈何。
于是看向旁边朝廷的特使跟那领兵的将官,连连咳嗽数声,两人才终于大梦初醒似的。
在未见上官松霞之前,因她是女子身份,这些养尊处优的京城官员,自然大有轻视之意。
谁知,如今见过上官松霞的相貌气度,竟不知如何,连声音都放的格外轻了些:“呃……上官宗主,那、那吴中柳家,九公子柳轩可在山上?”
上官松霞不言。
特使舔了舔嘴唇:“上官宗主,如今柳家的人告了宗主拐带人口,实则是谋夺柳家的家产,不知宗主做何解释?”
上官松霞道:“我无解释。”
林朱曦欲言又止,谢白袅也觉着自己不便插嘴。
正在那两个朝廷官员发窘的时候,张玄太呵呵一笑:“两位大人,此事我最清楚,这全是误会,当时柳家满门覆灭,宗主是为护住柳轩才带他回山,至于柳家的财产等,是小师弟自己主张送至山上的,此事他亲自跟我谋划过,而且柳家铺户上山来的那些掌柜账房等,小师弟也是亲自见过的,他们自然清楚,小师弟绝非是被胁迫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