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思地,他往角门处走去,且走且对林朱曦道:“当时有人说,上官是打此处出去了,我来找的时候,却并不见踪影,事发后问了好几位,也说打这儿经过,都没见过她。”
说着,傅东肃盯着前方的墙垛处,心里跳乱了两下,有一种无可形容的不安在心底升起。
林朱曦环顾周围,见一色半人高的墙垛,外间便是辽阔的海天。
她走到墙边往下看了眼,底下礁石横生,浪花拍岸。
林朱曦扫视了会儿,正欲抬头,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
她即刻,张手向下一拍,白光所至,只听一声惊呼:“林姑娘饶命!”
傅东肃迈步走上前,却见墙垛之外,竟挂着一只……他定睛细看:“地狼?”
林朱曦手按剑柄,喝道:“还不快滚上来!”
地狼手上用力,纵身一跃跳了上来,林朱曦瞪视道:“好妖怪,是不是你害我师尊?”
“不不,别误会!”地狼赶忙摆手,缩着脖子解释:“我也是绮霞宗的……怎会害宗主呢?”
林朱曦匪夷所思:“住口,你这妖怪,当着我的面儿就敢扯谎,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妄称是……”
话未说完就给傅东肃制止,傅东肃道:“你为何在此,可知晓上官宗主在何处?”
地狼三言两语把自己的来历、以及弃暗投明的经过说了,只是瞒着云螭的事,毕竟上官松霞交代过,不许跟任何人透露云螭之事。
他道:“上官宗主对我有恩的,我听说她不见了,自然着急,我的鼻子最灵,兴许会闻出什么来,谁知我才到,两位就也到了,我怕你们误会,就藏了起来,谁知……”
林朱曦半信半疑:“你说宗主赦免了你,可有凭证?”
地狼道:“送钥匙过去的,是宗主身边那只小猴子,好像,看管流泉山庄的穆磊也知道。”
林朱曦见他说的有头有尾,疑心消了大半,何况穆磊就在身后,来了一问便知。
傅东肃关心的不是这个:“你说你鼻子最灵,可闻到什么了?”
地狼指着他们身旁一处,极肯定地说道:“宗主最后应该就是在此处的!”
他掀动鼻子,眉头跟鼻端一起皱出了纹路:“可是、这个气味我不喜欢……”
林朱曦锐利的眼神看过去,地狼赶紧解释:“不不,我不是说上官宗主,她的味道是最好闻的,我说是另一、一个……”他又嗅了嗅,竟无法说下去。
“你是说,我师尊跟另一人在一起?是谁?”林朱曦即刻逼问。
地狼抓了抓头:“好像……不是人。”
“不是人那必然是妖怪!”林朱曦惊下断言。
地狼的头飞快摇动,竟掀起一股风来:“不不不是妖。如果是妖怪,不管是哪种我都能闻出来。妖怪身上的气味是最重的。”
林朱曦怔住:“不是人不是妖,那是什么?”她想了想,冷笑:“你可别说是神仙吧?”
地狼本正冥思苦想,无法得解,猛然听林朱曦这么说,他瞪圆了眼睛:“好像真的就是神仙。”
“你别瞎说!”林朱曦指着他,以为他是顺着自己的话在扯谎。
“不是”地狼解释:“宗主的气味就在这里消失了,除非入海,或者上天,否则不管去哪儿我都能闻到……”
傅东肃的脸色微微泛白,他看着地狼跟林朱曦,再度想起昨日自己在这里的回眸一瞥。
当时他来找上官松霞,可并不见人,正欲回去,却突然心血来潮,竟是有一种莫名直觉,就仿佛她跟自己近在咫尺,一回头就能看见似的。
于是他回了头,但……却并没有看见人。
可是现在回想,就算没有见到人,那种“她就在那里”的感觉,却如此强烈。
当时他还以为是自己太过胡思乱想了。
难不成,那不是自己捕风捉影,而是,真的?
如果这是真,那就是有人在此布下过很强大的结界,这才能够让自己视而不见。
可如果布下结界那人乃是等闲之辈,以上官松霞的修为跟她的脾气,岂会被对方所困?
这便说明,对方的修为必定比她高出十倍、乃至百倍……试问天下修道者,连同他这样半仙之境的加在其中,有谁能够悄无声息地将上官松霞带走?
神仙?神仙?
地狼突然仰头嗅了嗅,道:“那个二岛主来了,给他看见了又生事,我先走一步。”
林朱曦并没察觉什么,见傅东肃并无拦阻之意,她就没出声。
地狼闪身消失,顷刻,果然是二岛主去而复返,他的脸色有些凝重,上前对傅东肃道:“相爷,借一步说话。”
林朱曦露出个不屑的表情,哼了声。
傅东肃随着二岛主挪开数步:“不知何事?”
二岛主轻声道:“相爷,敬天宗跟蓬莱岛的交情向来甚好,所以我不瞒你。我们大岛主已经闭关三年了,方才护法请我去,原来是大岛主发了幻谕。”
“是什么幻谕?”
二岛主道:“只有八个字:勿要置喙,倾覆之患。”
傅东肃的眼神利了几分:“这是何意?”
二岛主叹了声:“相爷向来机敏,如何不知这几个字的意思?上官宗主此事,怕不是敬天宗或者蓬莱岛能够插手的,一旦轻易置身,恐怕就有灭宗毁岛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