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那样,无喜无怒的神情,眼神清澈的令人心悸。
柳轩突然想到昨夜的种种,心里突然发痒:“师父……”
上官松霞一怔,察觉到一点异样,略有些不自在。又因柳轩太用力地握住,她只能试着去推开他的手。
柳轩心头大动,索性攥住,五指相扣,将她压在车壁上。
上官松霞的双眸微睁:“你……”她眉头一蹙:“别又胡闹。”
“没胡闹。”柳轩低低的,有点委屈,猫儿似的蹭上来:“师父……”
他的声音很低,几乎透过双耳,绕到心里去。上官松霞屏息,但就这么一瞬间,呼吸有些乱了。
她没有出声,只是想是在强忍什么似的,长睫微垂,唇角轻抿。
柳轩呼吸沉重,缓缓靠近,要在那冰雪似的脸色上印下一个比昨日更深的亲吻。
上官松霞听着他的呼吸声逼近,似是忍无可忍,闪电般撤手的瞬间,抬掌摁住他的肩头。
竟猛地将柳轩推了回去,她低声呵斥:“别再放肆。”
柳轩的背撞上车壁,竟发出彭地一声响,他颇为失望:“我……”
刚说了一个字,身上某处突然狠狠地剐痛起来,柳轩忍不住“啊”地叫了声,身子跟上了岸的鱼似的猛然一弹。
上官松霞吓了一跳,看向自己的手掌心,以为是不小心发力太过弄疼了他,或者是这个小子装的。
但柳轩已经虾米似的弓起身子,肩头缩起,竟是浑身颤抖起来。
“怎么了?”她即刻跪坐起来,伸手要去扶他。
柳轩狠命一颤,喉咙里后后地似咳似嗽似是喘气,甚是剧烈:“疼、疼……”他语不成声,手紧紧地扣着腰间。
上官松霞望着他古怪的动作,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忙掰开他的手:“小九!让我看看!”
柳轩试图挣扎,却还是竭力松开手,上官松霞把他的袍子解开,中衣撩起,低头看向他腰上。
并没有什么外伤,但就在中衣揭开的瞬间,她看到,有一点红线似的半圆痕迹,在柳轩的腰上私隐似现。
上官松霞呆住了。
而车厢也在这一刻给打开,是穆怀诚。
怀诚先前本也是乘车的,可是,心里实在放不下,便叫牵了一匹马来。
马儿随行左右,他只要稍微凝神,就能听见马车中两个人的说话。
起先还罢了,直到后来……车厢里的呼吸声渐渐重,穆怀诚只一想,就知道是如何。
但他竟不曾离开。
直到现在。
车厢内,柳轩靠在车壁上,而上官松霞掀开他的衣裳,半跪而伏底身子,她的脸颊几乎靠近他的腰上。
看见这幅场景,怀诚的喉头动了动,若不是极强的自控,他简直不知自己此刻将会如何。
“发生何事。”他用很冰冷理智的声音问。
上官松霞不知该不该告诉他,但就算告诉他,又有何用。
穆怀诚却没等她回答,而只是跳上车,靠近,他同样看向柳轩身上。
柳轩低着头,冷汗涔涔,连身上几乎都有些汗湿,他的身躯丝丝颤抖,像是得了急病。
起初,穆怀诚没看到什么异样,直到随着柳轩一声痛苦隐忍的闷哼,他看见在柳轩肋下,有一道半圆的红痕显露,红的那么明显,那么瞬间,仿佛要渗出血来似的,就像……是在柳轩的那层皮肤底下,出现了这么一道诡异的伤,而只要戳破他的皮肤,就会看到那真实可怖的伤口。
“这是……”穆怀诚的手微微一抖,抬眸看向上官松霞。
柳轩已经坐不稳:“疼,师父……师父……”他模模糊糊地念了两声,垂眸看了看身上,突然仿佛忍无可忍,伸手抓向那红痕出现之处,他动作很快,下一刻,身上已经多了三个浅浅血洞。
幸而穆怀诚眼疾手快,忙攥住他的手,这才免除他撕裂肌肤之苦。
上官松霞也没想到会如此,这种剧痛显然几乎让柳轩崩溃了,但偏偏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遭受如此非人折磨。
穆怀诚也有些心惊:“师尊,这到底是怎么了?”犹豫片刻他又问道:“师尊的功体为何会废掉,云螭呢?”
摄政王的车驾停在了灵州城。
上次穆怀诚出现在灵州,灵州还是东华的,而他,是东华所要缉拿之人。
如今却已经天翻地覆。
知府早就将衙门腾空出来,迎接摄政王下榻。
如今南华东华之中,谁人不知,天下第一号的人物,便是南华这位摄政王殿下,毕竟是他让南华转危为安,让东华臣服脚下。
而南华王病中,女王监国,但女王殿下最亲近信赖之人,也正是这位摄政王。
甚至有终南山望气士有言:皇龙气出于中垣,有不世明主,可定三百年太平盛世。
柳轩在进了府衙后,稍稍平静,但他的唇已经给自己咬的鲜血淋漓,人也昏厥过去。
上官松霞始终不离左右。
天色将晚之时穆怀诚来到,给柳轩喂了一颗药,又对上官松霞道:“我已经召集了几位同修,会同他们商议出能解决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