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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0)(2 / 2)

人间顾朝皇宫

暴君躺在龙床上双眼紧闭,他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仙长抛下他与孩儿离开了,不过他没有相信,仙长怎么可能会离开他。

斩破了梦中的幻境,睫毛轻颤慢慢睁开了双眼,见殿内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皱了皱眉冷声呵斥道:张全安!滚过来点灯!若是仙长受了伤孤要你的命!

候在殿外的张全安匆匆进了殿,听见陛下说的话,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向陛下那双空洞的

眸子。

陛、陛下

现在、现在是白日

您的眼睛

张全安不敢继续说下去,紧紧低着头跪在地上,脸上布满了冷汗。

暴君脸上怔愣了一瞬,忽然阴着脸狠狠掀开身上的被子下床。失去光明的眼看不到任何东西,双腿碰到尖锐的桌子,撞的生疼。

但顾遇仿佛没有察觉,摸到张全安位置狠狠将他踹开,声音低沉阴翳:说,是不是你这个奴才关上了窗户和门,所以孤才看不见的!

张全安被陛下踹倒在地,听到陛下的话慌忙起身跪在地上,抖着声音说道:陛下,奴才没有,奴才不敢,陛下明察,奴才真的没有关上门窗

暴君脸色难看的闭上眼,想起仙长还在休息睡觉,冷哼一声:这次就饶了你,若不是怕打扰了仙长休息,孤定要砍了你的脑袋!

张全安浑身发抖,不敢告诉陛下仙师已死,就连身体都化作了光点消失。

殿门忽然被人重重推开,国师雪沅抱着一个婴儿进来,看到站在殿中央的顾遇,眼底闪过寒光。

顾遇耳垂上的血石耳珰已经碎掉,要不是他及时昏过去,魔血早就占据了整个身体。

雪沅失望的抿了抿唇,面上毫无表情波动,抱着怀里的婴儿朝着顾遇走去,声音残忍冷淡:顾遇,堕神已经死了。

暴君瞳孔放大,空洞的双眼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眼尾猩红,咬牙切齿的怒声呵斥:闭嘴!仙长没死!

雪沅上前站在顾遇跟前,抱在手上的婴儿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开始张嘴哭泣,握着拳头想要找父亲。

呜哇哇

暴君听着婴儿的哭声,痛苦的伸手捂住耳朵,佝偻着腰眼前闪过仙长毫无气息的模样,以及仙长化作光点消失的画面。

仙长没死

顾遇脸色狰狞,眼角沁着泪水,空洞的双眸狠狠看向眼前,用力夺过国师怀里的孩子,挥手将殿内的人通通扫出去。

厚重的殿门砰的一声关上,所有人都被暴君关在了门外,殿内只有他与还在哭泣的孩儿。

暴君发疯的抱着婴儿跌在地上,想到堕神胆敢抛夫弃子,举起手上的婴儿,目光阴翳暴戾的想要将他摔到地上。

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脸上黑色纹路渐隐渐现。

呜哇哇

被高高举起的婴儿哭的更大声,握着拳头挥来挥去,裹在锦被中的小身子晃来晃去,像是察觉到危险,闭着眼哭的更加用力。

暴君脸上的疯狂慢慢褪去,麻木的将手上的婴儿放在地上,摸索着伸手摸了摸婴儿的小脸,大手逐渐移到婴儿脖颈上,哑声低喃:乖,孩儿乖,孤带你去找爹爹

婴儿蹭了蹭父亲的大手,没有意识到父亲会想要杀了他,单纯的止住了哭泣,歪着脸蹭着父亲的掌心,握着拳头嘻嘻笑了起来。

顾遇握着婴儿脖颈的手微微收紧,锦被中的婴儿没有察觉到危险,以为父亲在和他玩耍,笑的越来越开心。

手腕上的红绳忽然烫了他一下,暴君猛然惊醒,松开握住孩儿脖颈的手,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眼角的泪水从脸颊划过落在婴儿的额头上。

仙长

你舍得抛夫弃子吗

孩儿他不能没有爹爹

孤也不能没了仙长

暴君抱着不知愁苦喜乐的婴儿低喃,痛苦绝望的将脸埋在孩儿身上,吸取着上面的温热。

失去光明的双眼,虚虚望着黑暗,想到害了仙长的安荣,眼中充斥着浓浓的杀意暴戾。

他绝不会放过她!

轻轻晃着怀中的孩儿,暴君从地上爬起来,小心让孩儿的脸贴着他的胸膛,伸手摸索着周围的东西出了寝殿。

一直守在殿外的张全安见陛下出来,连忙上前:陛下!

国师雪沅看了眼恢复正常的顾遇,眉头轻微皱了皱,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陛下无碍,那臣先回去了。

告辞之后,直接离开了太极宫,走之前回眸暗暗看了眼顾遇,

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看来还得继续加重,魔血才会占据那个身体。

暴君用空洞的双眼看向雪沅离开的方向,垂下眸虚虚看着怀中的婴儿,哑着声音吩咐张全安:去传太医,让他们来给孤治疗双眼。

张全安眼前一亮,忙不迭用力点头:是,陛下,奴才这就去!

吴乃克沉默的站在一旁,余光盯着陛下怀中的婴儿看。他没想到仙师会离开,当知道仙师去世后,他整个人都懵了,看着陛下被人抬出来,看着小皇子被太监抱着

吴乃克。

听到陛下喊他,吴乃克从回忆中回过神,连忙上前弯下腰:奴才在。

暴君摸了摸怀中的婴儿,让吴乃克去拿来婴儿可以吃的羊奶。

仙长身为男子无法喂养孩儿,所以早在仙长快要生产的时候,他就让人准备了羊奶。

只是现如今,仙长却抛下了他和孩儿

暴君黑眸被红雾覆盖,红着眼死死咬着牙,抱着孩儿摸索着回了寝殿。

吴乃克不敢耽搁,匆匆去了御膳房盯着御厨准备小皇子的羊奶,顺便让他们为陛下准备了吃食。

陛下自仙师去世昏迷了整整两天,滴水未沾,就算是陛下身体也会受不了的。

小皇子已经没了爹爹,不能再没了父皇。

暴君抱着孩儿坐在榻上,面无表情的用空洞的眸子看向窗外,眼前闪过眉眼温和带笑的仙长,伸手紧紧捂着心口,心脏仿佛很疼,疼的快要昏厥。

忽然脚背上多出一抹重量,顾遇失去光明的双眼看向鞋面,除了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小黑兔仰着脑袋看向坏人怀里的小婴儿,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主人的气息,但是周围怎么找都没有主人的身影。

小黑兔扒着坏人的鞋子,脑袋上长长的兔耳朵抖来抖去。

暴君想起仙长经常抱着那只黑色兔子逗弄,脸上露出一抹似哭非哭的表情。

只要一想到再也看不到仙长坐在窗下等他,眼眶通红,抱着

孩儿的手猛地收紧,哑着声音低喃了句仙长。

小黑兔脸上落下一滴水,呆呆地晃了晃脑袋,朝着坏人吱吱叫,谴责他怎么能把它的兔毛弄湿。

顾遇听到黑色兔子的叫声,低下头弯腰把它捡起来。

小黑兔看着坏人脸上都是水,疑惑的歪了歪头。坏人的眼睛好红,比它见过的小白的眼睛都要红,而且脸上那些水是泪水吗?它见小白哭过,就是这幅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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