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褚桐应道。
简迟淮上去后,李静香看眼女儿,“别难受,慢慢来。”
“我没难受啊。”
李静香心疼她,松开褚桐的手要去洗水果,褚桐将她拉回身侧,“妈,你别忙了,我不吃东西。”
“桐桐啊,妈妈知道你很委屈,可就冲着迟淮那天来家里接你,你一定要熬过去。”
她们的愿望就是这么简单,不平等的婚姻上,想要拉近距离,似乎也只能等高高在上的那个人慢慢弯下身躯。
星期天,褚桐坐在房间内,将分装好的礼盒袋子放进纸箱中后抱下楼,木棚子就搭在小区的空地上,亲戚们在屋里挤不下,干脆都在里面喝茶聊天。褚桐将箱子放到地上,旁边桌上的一名中年妇人大声同她打招呼,“褚桐啊,好久没见到你,长这么漂亮了。”
褚桐笑意盈盈同她打过招呼,“表舅妈。”
“你老公呢?没来吗?”
褚桐含糊出声,“嗯,他今天有事不过来。”
这个表舅妈,平日里跟褚家走得不算太近,她挨过去些,“星期天还有事做啊?你老公是干什么的?”
“大学教授。”
“听着是不错,但没几个工资吧?都说你结婚了,可酒席也没办,搞这么神秘做什么?我今天还跟你爸妈说呢,省那几个钱没必要的。”
褚桐将封好的红包一个个塞到礼盒袋中,“表舅妈,我们是旅游结婚,现在很流行啊。”
“你就傻吧,这年头,几个大学老师能赚大钱啊,你妹妹最近新谈个男朋友,做生意的……”
“真好,”褚桐应和,学着她的口气说话,“这年头,只有做做生意能发财了。”
“那当然!”
李静香从门口进来,喜上眉梢,一把拉过褚桐,“迟淮来了。”
“他不说没空吗?”
说话间,简迟淮已经走到了门口,褚桐放下手里东西迎上前,“这儿不好停车,你把车停哪了?”
简迟淮朝不远处一指,“谁家的停车位上,停了再说。”
表舅妈见状,飞快将脑袋探出去,看到辆银灰色的东风标致,褚桐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你哪来的这辆车啊?”
“问学校的教务处主任借的。”
褚桐也是醉了,她压低嗓音,“你车库里又不是没车。”
“你还真别说,我来的路上没开习惯,差点撞绿化带上去了。”
表舅妈坐回原位,上下打量简迟淮,他对穿衣特别挑剔,所以尽管换了车,衣服还是原来的牌子,站在那,玉树临风,高不可攀。表舅妈喝口茶,“桐桐啊,有些时候,衣服穿一般性就好了,不然一身假货出去,要被人笑死的。”
她女儿好歹交了个老板男朋友,平时的杂志她也翻过不少,一个开十几万车的男人,穿件衬衫就好几万,说出去谁信哪?
简迟淮摸了摸鼻子,褚桐学他的样子,李静香在一旁也不知说什么好。
“静香,你这女婿长得是真好,桐桐说是大学教授是吧?挺好,挺好,过过日子不错的。”
李静香含笑点头,棚子里都是褚家的亲戚,好多都是第一次看到简迟淮,不少人过来打招呼,大家对于跟自己同等收入或者收入略高的人,总是友好的。褚桐也总算明白,简迟淮为什么换了辆车过来。
这不是一时兴起,而是酒宴散尽后,不会有人低头议论说,“看,褚桐找了个富二代,结婚至今才露面,这里面肯定有事!”
如今的他和她,在他们眼里是一个层次上的人,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吃中饭时,褚桐和简迟淮坐在一起,表舅妈非要坐到他们一桌上。简迟淮说话时不喜讲话,可表舅妈总爱问东问西,不少话被褚桐挡回去,但她也真够八卦的,“桐桐,你老公教什么的啊?”
“他教好几门学科呢。”
“那等你妹妹结了婚生完孩子,以后给我们宝宝当家庭教师吧?”
这考虑得也太远了吧?“好,等生了再说吧。”褚桐只得答应下来。
“你放心好了,待遇方面不会给差的。”
简迟淮太阳穴处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他那天说他没空来,那是真不想来。表舅妈这样的亲戚,也在简迟淮的意料中,他们从小到大接触的圈子完全不一样,简家那头,虽然也会围着你团团转,但说话得体有分寸,能让人舒服。
褚吉鹏从远处一桌桌过来发烟,每桌六包,捆成一扎,一包最好的中华烟,依次下去是二十块出头的云烟和南京烟等。
他们这桌上,同样放了一扎,褚桐吃着饭,漫不经心同简迟淮说话,“你不说今天有别的事,过不来吗?”
“是家教去了吧?”表舅妈不自觉地接口,“据说一节课好几十呢,桐桐,你老公挺能过日子,你看,休息天还要赚钱,穿衣服又不买真的名牌……”
等表舅妈说完后,简迟淮这才看向褚桐,说了句话,“你不是让我吃饭过来吗?说还有烟可以拿。”
“啊!”褚桐忽然捂住嘴,简迟淮攫住她的下巴,将她拉近,“怎么了?”
她捂住嘴唇,居然把自己的舌头咬了。这话,褚桐在去参加段吏弘的婚礼前说过一次,没想到被他给引用了,这一‘光辉形象’是在他脑子里印得多深刻啊?
表舅妈皱皱眉头,立马不说话了。
饭吃到一半,褚桐跟简迟淮说句话,“我去看看爸妈那有没有要帮忙的,马上回来。”
“好。”
褚桐在里面找了圈,没看见爸妈的身影,她来到外面,刚走到楼道前想要上楼,就听到爸爸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褚桐循声而去,居然看见爸爸拿着根木棍正在驱赶一人。向来软弱的妈妈也没拦着,站在旁边。
而被驱赶的那人,竟是段吏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