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呢,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简迟淮紧接着追问。
简俪缇摇头,“就是没什么力气。”
“不是说你在茶馆吗?你是怎么离开的?”
简俪缇无力地倚着简迟淮,她轻按太阳穴,人虽然难受,但意识很清晰,“我接到个电话,说是晴晴姐打人了,还把对方打得不轻,我走出咖啡馆,有人就将我带到了这里,还说待会警察要来。”
“然后呢?”
简俪缇并不能记得十分清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走上这个楼梯后推门进去……后面的事情我就没印象了。”她看眼两人焦急的神色,简俪缇忙看了看自己身上,确定没有撕扯过的痕迹,这才落下心来。
“哥,这段时间,我都在这个房间里吗?可我醒来的时候,里面一个人没有啊。”简俪缇想不通,又摸了摸自己的手,“还有,我的手怎么了?”
简迟淮将她揽到怀里,不去看她的神色,“没什么,我们以为你不见了,正好找到这来。”
简俪缇倚在他胸前,越想越不对劲,“哥,究竟是什么人把我骗到这来了,还有,晴晴姐没事吧?”
褚桐听到这,越发难受起来,简迟淮揉着简俪缇的脑袋,目光定在某处,一个字一个字从他齿间咬出来,“没事,她好得很。”
“那就最好了。”简俪缇说话间也变得轻松起来,但心中总觉得有种异样感,她拉了拉简迟淮的衣角,“哥,我真的没事吧?”
男人握住她肩膀的手越揉越用力,“没事,你们都没事。”
褚桐定在原地,一句话插不进去,简俪缇茫然地看向四周,“那些人为什么要把我骗到这儿来?”
“别想了,这么晚没回去,爸妈都急坏了,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嗯,好。”
简迟淮高大的身影罩住褚桐的视线,见她站着不动,男人抬起眼帘朝她看看,褚桐提着沉重的两腿朝旁边退,简迟淮揽着简俪缇一步步走下台阶,简俪缇脚步很虚,见褚桐没有跟上,她担忧地看向简迟淮,“哥,我又没事,你看你一副扑克脸,这样要怎么追回老婆啊?”
简迟淮闻言,嘴角僵硬往上扯,简俪缇见状,笑了笑,“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我英俊潇洒的哥哥笑起来这么阴险啊?”
简迟淮看了眼妹妹,心疼到不行,那感觉,就好像拿了把刀在他心上挖,他轻拍简俪缇的肩膀,“哪里看出我阴险了?”
“哥,女人是需要哄的,还喜欢温柔……”
简迟淮带着简俪缇来到停放在路口的车旁,他拉开车门,亲自护送妹妹坐进去,褚桐站在路旁准备拦车,男人回头看她眼,“杵着做什么?”
她只得跟上前,简迟淮示意她坐在后面,褚桐刚挨着简俪缇入座,就听到简俪缇说道,“我是不是在哪勾到了手臂?好痛。”
褚桐拉过她的手,将袖子往上掀,简俪缇实在搞不明白这道伤是怎么来的?“嫂子,你们都吓坏了吧?”
褚桐不知该如何作答,车子缓缓启动,她抬头看看简俪缇,“俪缇,对不起。”
“为什么这样说?”简俪缇朝自己的伤口上吹了口气,她痛得嘶了声,“我又没出什么事,我还怕你怪我带晴晴姐出去呢,幸好她没事。”
褚桐别开眼,简迟淮双目透过内后视镜落到两人脸上,他目光凛凛,心中繁芜万千。这件事,简俪缇无论如何是接受不了的,他现在只能让人尽快将那个视频删了,虽然瞒不住简俪缇,但是至少,别让她亲眼看到。
车子一路缓缓向前开去,简俪缇朝车窗外看眼,“哥,现在几点了?”
“做什么?”简迟淮反问。
“我想去看看晴晴姐。”简俪缇心里到底不放心,坐在旁边的褚桐忙要拒绝,就听到简迟淮的声音插了进去,“有什么好看的。”
“哥,你别总是这样说,那是我欠晴晴姐的……”
简迟淮目光穿过茶色的玻璃望向外面,他刻意避开简俪缇那双眼睛,沉稳如他,却也有他坚守不住的东西。他喉间轻滚,语气落得很轻,弹在人身上却觉得很痛,痛到像是被人用小时候玩过的橡皮筋狠狠弹了下,“俪缇,从此以后,你不欠她什么了。”
简俪缇要重新的面对,等于是一次重生,只是她现在还被蒙在鼓里,简迟淮越来越不忍心。简俪缇听到这,看了看褚桐,“哥,你怎么能这样说?”
“你休息会,马上就到家了。”
简俪缇觉得简迟淮这样,真是太不懂感恩了,而且还当着褚桐的面,“我的命是晴晴姐给的,不管怎样,我这辈子都是欠她的,你别再说那些话了。”
褚桐握着简俪缇的手,她自己都快情绪崩溃掉,那个视频给他们的震撼力太深、太重,它完全就将简俪缇剖析在了人前。她一个小姑娘,要说平日里被简迟淮捧在手里怕化掉,那一点不为过,但命这个东西,就是这么可笑,有时候反而是你保护得越好,却越是要被那些有心之人耗尽心思地去曝光。
车子开回简家,简俪缇下了车,见褚桐杵在车旁,“嫂子,进去坐坐吧?”
褚桐勉强牵动下嘴角,“不了,我还得回去告诉我妈她们,说找到你了。”
“她们也跟着担心坏了吧?那好,让司机送你。”
简迟淮上前,褚桐朝他看了眼,然后摇头,“我打车就好,俪缇,你快进去吧,还有……如果心里不好受的话,找我,行吗?”
简俪缇似懂非懂点点头。简迟淮伸手揽着简俪缇的肩膀,简家的管家匆匆从里面出来,看到简俪缇时,一张老脸上的阴霾全部挥散,“哎呀,总算回来了,太好了。”
褚桐转身要离开,简迟淮余光睇见她的身影,他不动声色冲那名管家吩咐,“安排辆车,送她回去。”
管家忙不迭点头,“好好。”
简迟淮轻拍下简俪缇的肩膀,示意她进去,两人走进客厅,蒋龄淑坐在沙发内正抽泣,急得都快疯掉了,听到脚步声抬头,惊喜和复杂的情绪夹杂着袭来,她只知道站起身,嘴里喊着女儿的名字,“俪缇,俪缇!”
简俪缇想要上前,却被简迟淮按着肩膀,动弹不得,男人眼眸满含深意朝蒋龄淑扫了眼,等简俪缇望入他潭底时,他神色早已恢复如常,简迟淮对上她眼里的疑问,话却是冲着蒋龄淑说的,“让俪缇上楼休息会吧,想来也饿了,吩咐厨房将准备好的晚饭端上楼。”
“好,好。”蒋龄淑一个劲重复着这个字,简迟淮带着简俪缇上楼,蒋龄淑喊过佣人,让她多准备些吃的。坐在另一侧沙发内的简天承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蒋龄淑走到他身侧,“你怎么了,看女儿安然无恙回来,这该是好事。”
“无论俪缇出什么事,出头的永远是迟淮,从小就这样,你难道不心疼这个儿子?”
“我怎么能不心疼?”蒋龄淑想到接下来的一堆事,焦头烂额,“可我们现在,能倚靠的不就是儿子吗?”
虽然作为母亲,但她已经习惯遇到事就躲在简迟淮身后,因为这个男人已经强大到,足能替她、替简家挡掉所有风雨。
简俪缇回到卧室,这才想起自己随身的东西都没了,“哥,我是不是被抢劫了,还是包落在那个小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