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言边走边道,“我这一去也算救了刘大人的母亲,不知他得怎么谢我!”
你说什么?韩敬已猛然站起来。
刘大人的母亲啊!观言挠挠头笑道,“您休息的时候我跟下面的人闲聊,随口问了主家的情况,结果那下人骄傲不已的告诉我,他们家老爷是长安的大官,姓刘,住国公府。”
浇了桐油的干草一见火星便呼哧窜起丈把高,眨眼吞没了门窗,与此同时院中传来尖叫,“救火啊!救火啊!”
火,着火了!
睡梦中的人渐渐苏醒,安静的田庄瞬间沸腾起来。韩敬已赶到的时候火势已经大到无法扑灭。
各家各户都端着盛水工具往这边飞奔。
其中不乏衣衫不整的仆妇,她们哪里还顾得上体面,唯有拼命去舀廊下水缸里的水,乡下人对火有种不灭不死的执着,更何况这里住的是主家,万一有个好歹,大家谁也别想好过!
韩敬已看不下去,将桶夺走。
他冷酷道,“不用扑了,反正一时半会又扑不灭。”
这是什么话啊!那仆妇下巴差点惊掉,扑,扑不灭就不扑了吗?!“我家老太太在屋里啊,快把桶还给我,呜呜……”
“闭嘴。”韩敬已无心纠缠,举步离开,一眨眼就不见了。
那哀嚎的仆妇用力挤了挤眼睛,人,人呢?
周围路过的人感受都差不多,什么鬼,这么快,嗖的一下就不见了?
韩敬已从西厢房拖出一床棉被,命人将水倒被子上。乱成一团的人哪有功夫听陌生人瞎指挥,除了不停朝火上浇水谁也顾不上其他。
一群蠢货!韩敬已随手扯过一人,抢走他的水桶,径自浇棉被。莫名其妙被夺了水桶且对方还不浇起火的屋子,那人用看疯子的眼神瞪着韩敬已。
不过,很快就有更多的人被夺走水桶。
众人渐渐反应过来,有几个大汉忍不住要揍韩敬已了!
“这是谁啊?”
“从哪冒出来的?不停捣乱!”
“大家跟我一起上,打死他!”
这群冲上来喊打喊杀的人还没近身就被韩敬已挨个踹飞。
清理完障碍物,他闭息裹紧湿棉被纵身跃入火海。
他不是来捣乱,是来送死的么?举着棍子还想拼命的大汉吓得木棍都掉地上。
这个人不要命了!
这样冲进去哪里还能活着出来?!
众人惊愕不已!
可是一想到老太太还在屋里。下人们又清醒过来,一边哀嚎一边打水,七手八脚乱成一团。
不消一刻,就在众人要绝望的时候,火势汹涌的门板被人一脚踹飞,那个奇奇怪怪不怕死的家伙扛着黑乎乎的棉被冲了出来。
韩敬已被呛的不停咳嗽,只把棉被丢给附近的仆妇,转头就去找水洗脸。
“啊,是老太太!”
被棉被砸的一个趔趄的仆妇扒开一看,立刻尖叫!
是老太太,真的是老太太!
老太太被救出来啦,快找大夫啊!
田氏似乎受了伤,双眼紧闭,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她竟被人捆了双手双脚,纵使脑子再不好的人都看出这是一起有预谋有准备的案子啊!
因为发现的及时又没有风,火终于被扑灭,所幸没有殃及周围的房屋。
田氏呛了烟火气,但这还不算严重,脑袋上的伤才是导致晕厥的原因。叶氏含泪找到韩敬已。
“谢谢公子的大恩大德!”说着就要磕头。
起来,起来。韩敬已示意她起来,“我就顺路。”
真是顺路,放平时不一定愿意做好事。所以韩敬已真不需要对方如此感激他。
当管事们都聚到院中的时刻,观言也回来了,身后拖着四个人,被绳子串成串,各个蜷在地上打滚,似乎受了内伤。
“爷,就是这四个人,一个也没漏!”
韩敬已扫了一眼,“你们可认得他们?”一看就是仇家所为,图谋不轨。
观言将纵火犯交给管事。大管家叶六上前仔细端详,确认这伙人是乡里的闲帮。
待大家伙诚挚又充满感激的目光再次投来,才发现韩敬已不见了。
多好的人啊,做好事还不留名!众管事眼泪汪汪望着韩敬已消失的方向:他不但救人,连贼都给他们抓好了。
田庄的男人也不是吃素的,自有一番手段撬开贼人的嘴揪出幕后主使。
惊心动魄的一夜总算过去,天亮时分,田氏才幽幽转醒,听了下人回报,不禁泪流满面。她心疼被火烧死的值夜婢女,然而当时的情况那位小公子能将她救出已经不易,又如何再救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