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行等人跟着起身,只是几人刚走至花园门口,却是被几个彪形大汉给拦住:
“知府大人着我等转告,他处理完几件紧急公务,便会即刻回转,几位还请稍安勿躁。”
说着似是不经意间一抖手中的大刀,那凛凛的寒光映着脚下地上积水,令得几人头皮都是麻的。
几人几乎吓破了胆,无奈何只得退回亭子,却是再没有了闲聊的兴致。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时辰,然后是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几人枯坐在凉亭里,别说一口饭没吃,,就是连口水都没混到嘴里。
好容易天色将晚,陈清和都没有出现,倒是派管家来了一趟,转达了这样一个消息——
知府大人事务繁多,今儿个怕是没工夫见王赫兄弟了。
一句话说的王行好险没吐一口老血出来——
明明是陈清和厚着脸皮把自己兄弟请来,现在倒好,竟是一副自家兄弟上赶着来巴结他的模样。
四人中最老谋深算的王赫却是变了脸色,如果说之前还是猜测,那这会儿却是终于确信,兄弟几个怕是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
当下顾不得多说,一叠声的命车夫快些回家。
刚行至一个街口,迎面正好碰上正骑着马匆匆而来的王章和王朗。
王赫的心不由得就开始往下沉:
“章儿,朗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也瞧见了自家马车,早就从马上下来,脸色却是阴晴不定——
今儿个一天内,王章兄弟已是堪堪花光了府中所有能够拿出来的储备银两,加上严府的,怕不得有上百万两的巨款!
与此同时,裘英却是高兴的手舞足蹈:“哎呀,咱们可真是,发财了!”
数了这么长时间的银票,裘英的手这会儿还是抖的,却是丝毫不影响裘英的狂喜——
当初那批粮食的价格也就在二十万两左右,这才卖出去一半,就足足赚了将近八十万两,这可是裘英之前完全无法想象的暴利。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剩下的粮食全都一分钱不要的送出去,自己也心甘情愿。
“明日依旧售粮,价格就定在,每斗一百文。”陈毓脸上也鲜有的露出一朵大大的笑容来——
不坑死严王两家,自己就不姓陈。
等跨出粮栈,刚走了不远,却是瞧见了极为喜兴的一幕——
王家四兄弟正对着王章王朗拳打脚踢,其中尤以王朗被打的最重。
陈毓心情愈发好,刚要离开,却被旁边一个老人的话给吸引住:
“啧啧,这王家小公子还真是倒霉。前些日子就差点儿被打残,亏得他那好朋友出手相助,倒不料,今儿个又被打成这般模样。”
王朗的好朋友?不就是那个长相很精致的郑子玉吗?
☆、第125章 滔天怒火
记得不错的话,那日大雨中碰见的郑庆阳兄弟,可不是外出去寻郑子玉的?
“这位老丈,借一步说话。”陈毓蹙了下眉头,从马上下来。
老者正是之前接诊王朗的那位瞿大夫,见是陈毓,神情里顿时多了几分恭敬——
这些日子以来,陈毓每每跟着父亲陈清和到城中各处查看灾民情形,说是风里来雨里去一点儿也不为过,不独那些暂居毡棚的灾民,便是城中百姓,也大多认识了这父子俩,出于对陈清和这般一心为民的好官的感激和尊敬,连带的陈毓也跟着沾光不少。
不管走到那里,都会被人尊称一声“小公子”。
这会儿看拦住去路的是人人称道的知府公子,瞿大夫自然丝毫不敢托大:
“不知小公子有何吩咐?”
“不知老丈方才说的,王朗的好朋友是……”
“您说那位小公子啊,老朽也不认得。”只是生的却委实俊的很,即便那少年每次到自己医馆都是来去匆匆,可耐不住人长得实在太过抢眼,怕是比起眼前这钟灵毓秀的小公子也不遑多让,甚而以当时王朗的处境,听说连家人都不管的,若非是好友,怎么也不可能冒着得罪沈家和知府的危险……
却突然想到一点,小公子这般问,不是想着报复那少年吧?
陈毓蹙了下眉头,实在是郑庆阳这个名字太过叫人心惊肉跳,但凡和他有关,自己都没办法不关心:
“老丈可还记得,王家公子那位好友,叫什么名字?”
“不知小公子是要……照老朽看,那孩子和王家小公子不同,瞧着是个心肠好的——”
瞿大夫犹豫了一下,实在是对那少年印象颇好,加上之前的推测,说话不免有些吞吞吐吐。
“老丈误会了,”陈毓摇头,“之所以打扰老丈,不过是我朋友的弟弟这几日不知去了那里,家中亲人颇为担忧,听说他那弟弟和王家小公子关系颇好,才会有此一问,对了,他那弟弟,名叫子玉。”
“子玉?”瞿大夫神情明显一愣,诧异道,“王公子那位好友可不就是叫子玉?不过当日晚上,那叫子玉的少年就和王公子一起离开了。”
“此话可当真?”陈毓倒抽了口冷气——
前几日郑庆阳兄弟冒雨出城的情景再次浮现在眼前,再加上之前着意打探出来的郑家合家对郑子玉的宠爱,陈毓怎会不明白,郑家人有多看重郑子玉这个小儿子。
要是威远镖局的郑庆阳真和上一世那个扯起反旗的郑庆阳是一人,说不好原因可能就在郑子玉身上。
眼瞧着好不容易护住了西昌府,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民乱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