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姨娘凄然一笑,“先前你见我去了,非要把锦杌撤下,让我去坐那矮的木头的。分明、分明是把我当成丫鬟婆子来使唤!”
“丫鬟婆子能在主子屋里坐下?”秦楚青震惊地看向秦正宁,见他笑着摇了摇头,便大大松了口气。
“我不是说了吗,那锦杌已经脏了。”秦楚青带着浅淡的笑意,好生说道:“那依着你的意思,我让你坐那脏污的,反而比那矮一些的干净的要好了?”
“锦杌分明没脏!”
“那好。我让人拿来给你看看?”秦楚青说着,作势就要唤人。
兰姨娘冷哼道:“现在拿来,定然是你让人处理过的,与先前必定不一样!”
秦楚青无奈地笑笑,说道:“左也不行,右也不肯。姨娘你这般难琢磨,我倒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老太太那边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忙低下头去,掩去笑容。
“够了!”老太太扬声呵斥着,忍不住咳了几下。
她看了看那杵在路上的兄妹俩,见他们丝毫都没有准备让开路、将她和兰姨娘请进屋的打算,不由恼怒。
“这样在院子里说话,恐怕不合礼数罢。”凑着丫鬟给老太太拭汗的功夫,老太太身边的石妈妈上前几步说道:“少爷和姑娘对长辈这般行事,着实让人心寒。”
秦正宁说道:“我们不过是来迎老太太罢了。先前有人在那边不饶人说个没完,这才耽搁了时间。还请老太太恕罪。”
他朝兰姨娘睇了一眼,这便侧过身去,将道路让了出来。
秦楚青平静地看着这些人往小厅行去。
突然,她见到石妈妈手中握着一块布。觉得那花样子有些眼熟,就多看了几眼。
旁边兰姨娘一直盯着她瞧,自然发觉了她在望向什么。于是一把扯过那块布,握在手里抓紧。
秦楚青看到她那自信满满的模样,挑眉一笑,只在旁边静静瞧着她,并不言语。
兰姨娘被她脸上的笑容激怒了,当即决定按照先前所想的来做。
“之前我说到养育之恩的时候,你可记得,自己讲了些什么浑话?”兰姨娘面上做出泣然之态,恨声说道:“如今我就将真凭实据拿来,让你看个真切明白!”
秦正宁闻声望过来,“这是……”
“这是青姐儿小时候,包她用的旧布。”老太太驻足回身,望向秦楚青,声音有些沙哑,“想当初你那么一丁点儿大,我们半分也不敢马虎,好生看着你。如今你大了,却是忘了旧恩了!”
她将视线转向那旧布,颤巍巍走上前,慢慢将它拿了起来,丢到秦楚青的怀里。
秦楚青看清旧布上面细致的花纹后,彻底回想了起来在哪里见过这种纹饰,不由心中惊诧。仔细瞧了瞧,发现没有弄错,愕然问道:“我小的时候,当真是老太太和兰姨娘看着长大的?你们……当真是用这个布来包我的?”
“正是!”
那布瞬间从秦楚青指尖滑落,颓然落到地上。
她望向老太太,神情骤然一变。既愤怒,又失望,还有点点哀伤夹在在其中,见者无不动容。
“老太太和兰姨娘居然用这样的布来包我?”秦楚青沉沉说道:“原来,你们竟是一直都想咒我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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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肯定不是男主啊!【这是废话,对吧?
☆、对阵
“你别血口喷人!”兰姨娘喊道:“这可是小时候包过你的!”
“用来包我的?”秦楚青盯着手中布的花纹,寒声道:“穷奇可是至邪凶兽。一般印在布上,都是当成挂在门外的布,以恶制恶,用来辟邪。”
避邪凶兽,贴近人身是个什么后果……不用她多说,稍一思量,也可知晓。
秦正宁一下子脸色黑沉如墨,厉喝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过恶毒!”陈妈妈在旁嘟囔了句,声音发颤。
秦楚青朝她看了一眼,又侧目望向兰姨娘。
兰姨娘被她凌厉的目光一激,冷汗就冒了出来。
她现在倒是有点印象了。
在秦楚青很小的时候,她确实是弄过一块诅咒的布。旁人不注意的时候,就悄悄将那布拿出来,塞到秦楚青的小被子里。
待秦楚青大点了,懂得往外拉扯东西,兰姨娘也再不敢把那布拿出来。后听了老太太的吩咐,让人将那块布给烧掉了。
仔细看看图案,很像眼前这一个。
可它、它不是已经被烧毁了吗?
为何还会出现在这里!
兰姨娘无措地向老太太看去。
来之前,她确实特意想要寻了秦楚青小时候用过的布来带上。
那时候,她已经打算趁着来本家的机会为自己争个正名,想着关键时候拿出这东西,可以用来拉拢秦楚青,让这死丫头为自己说说话。
谁知道翻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块秦楚青儿时的旧布,居然是这么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