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样一个气度高华之人,却因这些人的龌龊心思而被牵扯进去……怎么想,都不划算。
秦楚青突然就对这场闹剧没了兴致。
想她堂堂镇国大将军,竟是被一群讲着歪邪之理的人,就这么拦在了这儿?!
着实太过可笑了些!
淡淡地看一眼虎视眈眈死盯着她的‘姐姐们’,秦楚青撩开侧壁窗帘。
外面的墙角,立了四五根手臂长的竹竿。
“那是做什么用的?”她抬手指向那边,平静问道。
旁边一个婆子瞅了眼,答道:“前段时间府里花匠拿来固定花枝的。昨儿为了迎主子们回府,那些花挪了地方,就暂时把竹竿撤下来了。稍后将花搬回花园子后,这些都还用得上。”
秦楚青了然地点点头,举步下轿。
走到轿门时,斜刺里突然伸出一只手,就要握住她的手腕。
秦楚青斜斜地睇了眼秦如茵,一抬手一前推,就将对方推至一旁、踉跄两下跌倒在了秦如薇的怀里。
秦楚青嗤地一笑,举步前行。
——她的力气虽不如前世了,但以往练的功夫,一招一式早已深入骨髓。
对付这些闺阁的女子,根本不需使力。
秦如茵目瞪口呆。
她甚至不知道刚才那瞬间发生了什么,就觉得一股力袭来,自己就站不稳了。
她和其余几位姑娘愣了下神的功夫,秦楚青已经走到那些竹竿旁,将它们尽数抱起。
丫鬟婆子忙过去接。
秦楚青却是将竹竿分给她们,一人一根,吩咐她们各自拿好。又让她们几个立在轿子旁站定。她则拍拍手,拨开几个拦在轿前的姑娘,气定神闲地坐了回去。
秦如薇看看这些执了棍棒婆子丫鬟,有些明白过来,惊疑不定地道:“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秦楚青轻笑一声,“不过是想尽快打发了无理取闹之人,赶紧回去歇着罢了。”
语毕,她再不理会这几位‘姐妹’,扬声说道:“起轿,回去!无论是谁,胆敢再拦在轿前,一律给我打跑!”
执了竹竿的丫鬟婆子瞅一瞅气得发抖的秦如薇和秦如茵还有其他几位姑娘,面面相觑。
正左右为难的时候,里面又传来了秦楚青坚定的声音。
“没事。竹竿是我给你们的,命令是我下的。若是伤了残了,不管是谁来问,一律算我头上!只要她们还敢拦,就给我使劲地打!”
“你敢!”秦如茵一把掀开轿帘,嘲讽地道:“我们是姐妹!你若动了手,这恶名可就传出去了!”
“恶名?”秦楚青摇头失笑,“你们诬蔑自家姐妹在先,我奋力反抗在后。谁名声更恶,你们给我掂量好了!往后就算见官,我也占了一个‘理’字!”
秦楚青一字字铿锵说完,双目寒气四溢,环顾四周,“身为大家女儿,居然这般心思歪斜,敢拿那种肮脏的话来诬蔑自家姐妹,简直混淆是非颠倒黑白!没吃过苦头,故而不把肆意诬蔑当回事?今儿就让你们知道知道,随意地口出恶言,是个什么样的后果!”
说罢,她一甩轿帘,在轿内扬声说道:“我们走!大家把棍子拿好了!也让旁人瞧瞧,咱们可不是任人欺侮的!”
世家嫡女气势尽显。
丫鬟婆子们听了主子这样一番激昂言辞,心里有了底。只觉得自己重任在身,护好姑娘,便是现如今天底下头等重要的事情。
她们再不惊慌,握紧了手中竹竿,神色间一片冷肃,护在轿旁,一步步坚定前行。
几位姑娘都在闺阁中长大,哪见过这种跟上战场似的玩儿命博法?当即一个个呆若木鸡,不由自主就分开了道,目送这帮子瘟神离开。
回到院子后,秦楚青下了轿。
看着抬轿的和执了竹竿的丫鬟婆子凛然的模样,她欣慰地笑笑,赞道:“好样儿的。以后就得这么着,可不能被人欺负了去。”
见她笑了,大家总算松了口气。
一个婆子搁下竹竿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大声感叹道:“真是解气!”
往常看着五姑娘和六姑娘欺负姑娘,她们虽心疼姑娘,却不敢多说,也不敢多做。
如今,可算是爽快了!
“多谢大家今日相助。”秦楚青扬声说道:“今儿晚上给大家添一桌好菜,好生压压惊。”
丫鬟婆子们怔了下后,尽都笑出了声。好些个人甚至畅快地拊掌大笑。
“多谢姑娘了!”
有个胆大些的丫鬟,奋力挤到前边,高声问道:“姑娘,能不能给些酒喝?”
秦楚青莞尔,“可以。”
众人轰的一下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陈妈妈从一旁行了过来,绷着脸呵斥了几句。待到她们安静些了,方才说道:“虽姑娘答应了,但是咱们也得警醒着些。不当值的可以喝酒,当值的不行!”
大家笑着高声说道:“好!”
事情既已定下,陈妈妈就和烟罗烟柳吩咐了几句,让她们紧着去安排晚膳。
她则伺候着秦楚青进了屋,服侍秦楚青脱下外出的衣裳,换上在家穿的常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