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大姐姐抱抱~”
那模样看得元星忍不住刮了刮她鼻头:“怎么,哥哥抱着不好么?”
小家伙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毫不犹豫道:“鹊儿不要哥哥,鹊儿只喜欢大姐姐。”
明殷夫人顿时佯做气状:“那鹊儿也不喜欢娘亲咯?”
小元鹊嘟着嘴巴好生想了想,十分认真道:“鹊儿喜欢娘亲,也喜欢大姐姐,嗯……不想要哥哥。”
元星:“……”
“你个小东西,三天不打,屁股就痒痒了是吧。”
“呜呜大姐姐,哥哥欺负我~”小家伙喊得欢快,拼命往元矜怀里钻。
元矜笑着将这小机灵鬼接了过来,眼眸中盛满了怜爱:“星儿,你怎能这般吓唬小妹。”
元星委屈:“阿姐,你不知这小家伙有多调皮,仗着爹娘宠爱到处闯祸,我若再不管管,怕是要大闹天宫了。”
小元鹊听到这话,朝他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奶声奶气地“哼”了一下,把脑袋埋进了元矜怀里。
“鹊儿年幼,顽皮些倒也无妨,你做哥哥的,多让着些妹妹罢。”元矜轻轻抚着小家伙后脑勺,十分没有原则地建议道。
元星一副老和尚念经脸,行吧,终究是他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明殷夫人看着儿女们的互动,心中颇感欣慰,忽而又想到容辞方才的所作所为,表情一时间复严肃起来:
“矜儿,尊上待你还好么?”
元矜边往里走边回道:“一切都好,娘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明殷夫人随她一同跨入屋内,扬声直言道:“我瞧他似乎对别的事更加上心,担心你受委屈罢了。”
元矜遽然停下脚步,将小元鹊递给元星,嘱咐他带着妹妹去外院逛逛,自己则拉着明殷坐下:
“娘,您是不是……和子修有过矛盾。”
从城门处娘亲和子修互相见礼时,她便察觉出了一些端倪,现下娘亲这话,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测。
当年她风光嫁入容连,爹娘是极为满意这门婚事的,容辞修为盖世,容貌无双,就连族中长老亦对他赞不绝口,毕竟容连是为中陆第一仙门,能得此乘龙快婿,于秦阳也算一桩幸事。
故而即便万里之遥,迢迢远嫁,爹娘也是放心的。
但如今娘对子修的态度却与初时相去甚远,一口一个“尊上”,哪里像亲家的样子?
“我和他能有什么矛盾,”明殷手肘搭在椅边,有一下没一下理着衣袖:“倒是你为他闭关沉睡百年,可有想过究竟值不值得。”
元矜微顿了下,道:“娘,我与子修既是夫妻,理当共同进退,再者魔族动乱,我守护住容连,便也是守护住了秦阳和你们。”
明殷直起身子:“娘只希望你一生平安顺遂,当初将你嫁予尊上,亦是盼着他好好保护你,谁知反让你身陷囹圄近百年。”
瞧着母亲一脸严肃的模样,元矜大致明白,娘这是把她精血耗尽的事儿都怪罪到容辞身上了,不由耐心劝慰:
“娘,当年形势逼人,并非某个人的过错,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她犹豫片刻,又道:“子修待我一往情深,您不必为我担心。”
“一往情深?”明殷挑了挑眉:“你倒是对他坚信不疑。”
元矜替她斟茶的手一顿:“娘亲此言何意?”
明殷看着她语塞半晌,轻轻叹了口气:“也没什么,不过是为你不平罢了,你可知尊上二十年前曾收一女孩儿为徒?”
元矜放下茶盏,点头道:“我已与莫姑娘见过几面,自然知晓此事。”
“那你可曾听闻各地关于尊上师徒的一些传言?”
元矜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兀自沉默片刻,低声道:“娘,既是传言,如何能信。”
“我可不管这些,尊上这事儿就是做得不厚道,”提及此处,明殷比方才更愤慨,竟是直言不讳地明说出来:
“我的宝贝女儿为他精血耗尽休眠百载,他不好好琢磨着如何早些救出你,反倒养了个与你样貌如此相似的小姑娘在身边日夜宠护,美其名曰思念灵儿,却任由外头臆测那些白月光替身师徒禁忌的狗屁传闻,我为何不能生气,矜儿,难道你当真一点儿也不膈应?”
元矜望着自己的母亲,眸光渐渐黯淡下来,指尖无意识缩进袖笼中,就着蓝纱反复揉捻摩挲:
“娘,我……”
她嚅嗫半晌,终是开口:“我……信他。”
她说过的,信他最后一次。
明殷索性端起桌上茶水一饮而尽,清凉甘露入腹,她火气也消去不少:“行吧,你心中有数便好。”
“娘,这些年秦阳还好么,您和爹爹怎么样?”元矜话题一转,问起秦阳现状。
“一切如常,”明殷懒懒抬起眼皮:“你不在的这些年,尊上每隔三五载便会亲临秦阳,勘察修固水源灵墙,倒也算尽心。”
元矜点点头:“我的确曾与子修说过水源灵墙之事。”
明殷寇指把玩玉杯,又接着道:“但自数十年前,他的徒弟在秦阳受委屈后,他便再未踏足过城内半步了。”
元矜颦眉:“这是何故?”
明殷当然不会瞒着,仔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
原来早些年前,容辞带着十五六岁的少女一同去了秦阳拜访,希望求得秦阳城花蓝莲,为女孩儿治伤换骨,逆改资质。
哪知原本一口应下的元胤夫妇,在亲自接待师徒俩后,彻底变了脸色,尤其明殷夫人,对着女婿一顿嘲讽训斥,丝毫不给仙尊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