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的话还没说完,李母从里边走了出来,李氏大喜,“母亲。”
李母这两日因着李氏被李父责罚了一通,神情憔悴,看着李氏,神色不明,“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不是要照顾旭哥儿吗,回去吧,没事别回来了。”
李家哪是北延侯府的对手,秦牧隐勾勾手指,李家就完蛋了,李氏与李芸芸丢了李家的脸面不说,得罪了秦家整个李家都赔进去了,说完这句,李母摇着头转身走了。
李氏脸色一白,母亲的意思以后李家当没生过她这个女儿了?瞅着远去的背影,李氏张不开嘴,一脸落寞,她手里还拿着给李芸芸添妆的礼物,将东西交给守门的婆子,“你将这份礼交给四小姐,我就不进去了。”
转身,却没有马上回方家,方大夫人不喜欢她,方府的下人惯会见风使舵,对她都是得过且过的模样,早前李氏没感觉,今日一想就明白了,去铺子转了圈首饰,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顺,临着傍晚了,什么都没买到,回到方宅,心情低落得很。
正屋没有人,只留了两盏烛火,偌大的院子空落落的,李氏瞅了眼旁边的丫鬟,后者极有眼力凑上前,“旭哥儿在大夫人院子里,二少爷去了西厢房,二少夫人可要用饭了?”
李氏神思恍惚,不明白事情怎么成了现在这般模样,无力地抬了抬手,“算了,左右也没心情了。”李氏在方宅彻底被人无视得透彻,连续几日过去,她回味出不对劲来,以往旭哥也会住在方大夫人的院子,那是因为她回娘家了,没有理由她回来了旭哥还住在那边,想起来了,去方大夫人院子接旭哥,可是,走到院门口,里边的人说大夫人不在,带着旭哥去寺里烧香了,李氏心中警铃大作,暗暗嘀咕,不要如他想的那般遭才好。
腊八一过,黎婉开始忙了,今年往侯府送礼的人家多,老夫人入冬日后身子不太舒服,全付虽然能做主,终归不是正经的主子,黎婉将往年各府的年礼单子对比了一下,准备好回礼。
她忙的时候唯一就给全竹全雪带着,忙完了,再将人接过来,后边的院子修葺得差不多了,家具也准备好了,秦牧隐担心家具太新了,味道大,对唯一身子不好,找人看了日子,明年春天的时候搬过去具体什么样子黎婉没去瞧过,紫兰几人三缄其口,黎婉想着去后边看看什么情形,可没忙过来。
将伯爵侯府的年礼回单准备好了,全雪抱着唯一进了屋子,黎婉抬头,对上唯一水汪汪的大眼睛,皱了皱眉,手中的笔一顿,“怎地哭了?”
五个月的唯一已经有了情绪,见着自己娘亲,撅了撅嘴,一副又要哭的模样,黎婉垂下头,这张单子还差几份礼单,她拿起笔,想快速将最后两行写好,唯一前倾着身子,伸直手臂等着黎婉伸手抱她,结果,黎婉又低下头去了了。
猛地,扯开嗓子嚎啕大哭,黎婉仍旧不理,写完了,将单子递给紫兰,“给大管家送去,说暂时就这些了,之后的按着往年黎府的回礼,若是有府邸送的年礼重了再来与我说。”
旁边的唯一在全雪怀里哭得声嘶力竭,弯着背,仰着头,闭着眼,哭声一声高过一声,唯一身子好,加上穿得后,全雪抱着吃力得紧。
“怎么哭得这般委屈?”这时候,一声微冷的声音传来,秦牧隐站在门口,解了身上的大衣扔给全安,阔步而入到了全雪跟前,唯一哭得小脸通红,听着熟悉的声音,流着泪的眼睛微微睁开,委屈地抽泣了两声,朝秦牧隐伸出手。
到了秦牧隐怀里,一只手指着黎婉,啊啊说着,唯一长牙了,一张嘴,嘴角就流出不少口水,滴在胸前的衣衫上。
黎婉哭笑不得,交代好了紫兰,起身,将纸笔收好了才转身回来,拍了拍手,唯一趴在秦牧隐肩头,瞥了眼她,随即,紧紧抱住秦牧隐,黎婉啼笑皆非地道,“你要是再搂紧些,脸上的口流口水全擦到你爹身上了。”
秦牧隐脸上没什么表情,说出的声音却异常轻柔,“不碍事,你抱着她,我从外边回来,只怕身上还冷着,别冻着她了。”
黎婉又拍了拍手,唯一仍旧不搭理,她只好装作难受的模样,手捂着脸,嘤嘤哭泣。
唯一上了当,果真扭过头来,见黎婉抽泣的声音高,她握着拳头擦了擦眼睛,啊啊说了两声,秦牧隐自然站在黎婉一边,苦着嗓音道,“唯一不喜欢娘,娘生气了,娘哭了……”
唯一一双眼盛满了疑惑,身子往前挪了挪,凑到黎婉跟前,伸出手,试图掰开黎婉盖在脸上的手,试了好多次,无果……又啊啊说了几声,黎婉的哭声没有停。
唯一望望黎婉,再看看秦牧隐,嘴巴往下一抿,跟着哭了出来。
黎婉透过手指缝,唯一抿着嘴角时她就看见了,听她又哭了起来,黎婉拿开手,笑了笑,“唯一,走,看雪去……”
唯一的鼻子,嘴角,全是泪,黎婉还没伸手,唯一已经伸开手臂,上半身扑到了黎婉怀里。
秦牧隐吓得不轻,黎婉也是一惊,快速伸手将唯一抱过,唯一脸上不自觉,到了黎婉怀里,双手紧紧搂着黎婉的脖子,生怕黎婉将她送出去似的。
秦牧隐松开手,无奈地笑了笑 ,“就属你们娘两会折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