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想着桥归桥,路归路,现在却想我归你。
奚淮会是他的良人吗?
他们会成为道侣吗?
他会为奚淮绽放一背繁花吗?
他竟然想得夜不能寐。
第二日一早,池牧遥便和伊浅晞一起架起火堆烧食物,他不知道奚淮喜不喜欢吃鱼,这里好多修者都不愿意吃,鱼刺太多了,他们常年辟谷,刚开始吃东西都不知道吐。
他突然想到爱吃鱼的人舌头都他动作突然一顿。
真是入了合欢宗,脑袋里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伊浅晞切了一片生肉喂给青狐,青狐居然不吃,只能扯了一块熟肉给它,它这才愿意吃。
真不好伺候。
池牧遥犹豫着开口:师姐。
嗯?
如果哪天我
赶紧说,我可没耐心听你哞哞叫。
如果我以后成了魔门
伊浅晞听完就笑了,左右看了看后小声问他:怎么,选择好了?
选择?
嗯,奚淮和禹衍书里挑一个。
我和禹师兄之间什么都没有!
那就是和奚淮之间有了?
池牧遥有点不自在,继续烤鱼,就是问问你,如果我们正邪不两立了
那你也是我师弟,师父和我爹也不会在意的,我们门派的正邪之分本来就模糊,不在意这个。
听到这个回答,池牧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池牧遥到底在御宠派有一阵子了,别人怎么看他,他都可以不在意,不过,还是在意御宠派的众人的。
如果他们不会就此厌恶他,他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心理负担。
他心里惦记着烤好了鱼给奚淮送过去,生怕奚淮饿坏了,说不定身材高大的人也特别能吃。池牧遥心中掂量着,之后的日子得多打些猎物给奚淮吃才行,因此并未注意到青狐的目光。
伊浅晞则是在一边处理鱼的内脏等东西,也没有看向青狐。
青狐的目光在池牧遥的头顶停留了许久,最终又看向了伊浅晞,到了伊浅晞身边缩成一团,埋着脸睡觉。
池牧遥拿着烤好的鱼去找奚淮,看到奚淮坐在鼓楼的楼顶,目光投向不远处。
他往后退了几步,接着快速跃起,凭借着在合欢宗练成的轻盈步法,轻易上了鼓楼。
然而鼓楼上方砖瓦松动,他未能站稳,幸好被奚淮伸手拉住,拽到了自己的身边才稳下来。
池牧遥坐在他身边之后,将烤鱼递了过去:你会吃鱼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鱼里有刺,我怕你不会吐,会扎了喉咙。
有没有不这么麻烦的食物?
别的肉都是边角料了,只能啃骨头。你要是不会吃,我把刺挑出来后喂你,我洗手了。池牧遥拿着烤鱼,扯下一块肉之后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鱼刺挑了出来,然后喂到奚淮嘴边,张嘴。
奚淮倒是没有那么娇气,但是喜欢被池牧遥照顾,还真理所当然地让池牧遥喂他了。
池牧遥本来就是一个特别有耐心的人,做这种事情也做得特别细,一块一块喂着,像喂孙子吃饭的慈祥爷爷。
奚淮吃了几口后,用下巴示意:看那边的稻草人。
池牧遥抬头看过去,这才注意到苏又的稻草人在对面的钟楼外,似乎正在靠着墙壁打盹晒太阳。
他在做什么?池牧遥低下头继续挑刺。
我们僵持呢,他估计是已经确定宝贝的位置了,只不过我一直盯着他,他不方便下手,不然宝贝容易被我抢过来。
苏又也是一条老狐狸了,活了千年,有朝一日居然被一个二十几岁的小狐狸给制住了。
这也真是风水轮流转。
奚淮继续观察这一处净地,说道:此处有佛门的法器,这法器该怎么利用?是不是用了这个法器,所有的攻击都会被净化掉
池牧遥又喂过来一块:张嘴。
哦。奚淮分析到一半乖乖张嘴吃鱼。
苏又到底是元婴期天尊,还有着元婴期巅峰的修为,你何必这般紧追他?逼得紧了他真的要你性命该怎么办?池牧遥挑刺的同时说道。
苏又盯上你了,你修为太低,也没有什么斗法能力,如果能拿到这种法器傍身,化解攻击,就算不能敌过苏又,至少能不受到伤害。
他有些意外:你是在帮我盯着法器?
不然呢?你觉得我缺法器?
哦池牧遥又挑了一块肉喂到了他的嘴边,粲然一笑,那谢谢你啦,少宗主。
奚淮原本一直在盯着苏又,此刻的目光却不自觉地被池牧遥吸引,许久都不舍得移开,仿佛看到他的笑脸,进来这一趟便算是值了。
对面钟楼的稻草人朝这边看了一眼,似乎很嫌弃这边两个人喂饭的腻歪模样,嫌弃得翻了个身,不看他们了。
这二人也不在意,继续并肩坐在一起,奚淮独占了一整条烤鱼。
把奚淮喂饱了,奚淮还要盯着苏又,池牧遥独自一个人下了鼓楼回去,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去寻伊浅晞的途中,禹衍书朝着他走过来,问道:那位少宗主可有欺负你?
嗯?没有啊!
我刚才远远地看到他吃饭都得你来喂,你若是觉得麻烦可以告知于我,我帮你警告他。
池牧遥懂了,笑道:禹师兄,多谢你的关心,我是自愿的,也不觉得他麻烦。
哦
而且,他也知道我的身份,我与他的关系比你们想象中要好。他不会欺负我,我也知道他是个好人,所以你不必再担心了。
池牧遥既然有了选择,就需要委婉地暗示一下禹衍书。
如果猜对了,禹衍书也是通透的人,一点即通,之后也不会再有那份心思,此刻就会断了念想。
如果猜错了,禹衍书此刻也听不出什么不妥,估计只会觉得他是在表达他和奚淮的关系还挺不错的,不会多想。
既然已经确定了心意,就该做出样子来。
禹衍书有片刻的诧异,眼眸中闪过些许复杂的情绪,稍纵即逝。
有些委屈,又难以启齿,最终默默认下了。
不过,禹衍书的言行一向得体,当即温和地说道:好,我知道了,看来是我多虑了。
说完便离开了,果真没有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