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南姗不由怔了一怔,不待南姗发表评论,君子兰的表情更为奇怪道:“这还不是她第一回守寡,她寡妇再嫁之后,第二个夫婿去年也没了。”
寡妇再嫁后的寡妇?南姗听得略瞠目结舌,但是更劲爆的还在后头,君子兰轻凑到南姗耳边,十分小声道:“莫灵燕的母亲不忍她年轻守寡,近来又纠缠上了你母舅家的舅母,想让莫灵燕给秦家二爷当……妾室。”
……天,这都什么跟什么。
君 子兰继续小声详细解说道:“莫灵燕嫁的第一户人家,是我姑姑好不容易才撮合成的,哪知,莫灵燕新婚不过三日,他那位夫婿就得了绞肠痧,不治而亡,莫灵燕不 愿守寡,就又回了莫家……她第二位夫婿,是她楚舅舅家的一位表兄,因为嫡妻病逝了,楚老爷顾着莫楚氏,便做主叫儿子续娶了莫灵燕,但是,成亲后才三个月, 她那位楚表兄忽然得了一种怪病,没多久也撒走走了。”
南姗直听得一愣一愣的,君子兰低咳一声后,接着道:“今年,莫灵燕的母亲便 找你秦家舅母商量,想让莫灵燕给秦家二爷当妾,说不计较名分,只求莫灵燕以后有个依靠,你秦家舅母……一口拒绝掉了,因为楚老爷儿子的葬礼上,楚夫人哭着 说莫灵燕克夫,说她克了别的男人还不算,连她的儿子也克死了……外甥女再亲,到底也亲不过亲生儿子呐。”
这个八卦情节爆得跌宕起伏,震得南姗半天都没回过神,君子兰瞧了一眼南姗的表情,又轻声叹气道:“如今,我夫家姑姑的嫂子,又整日在闹腾不休了。”
莫灵燕大概也是时运不济罢。
说完莫灵燕,君子兰突然又凑到南姗耳边,很小声道:“今年中了进士的杨三爷,他的夫人至今未曾受孕,你知道是什么缘故么。”
谢婉莹为啥一直不怀孕?南姗听得几乎失笑:“人家夫妻间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呐。”
君子兰略带稀罕的声音,轻轻飘进南姗耳中:“如果夫妻一直不同房,女人哪里会怀孕呢。”
南姗目含诧异地望着君子兰,难以置信的悄声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夫妻一直都不……同房的?”姐姐,你又没有睡在人家的床底下,人家夫妻晚上是不是纯洁的睡觉关系,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君 子兰眸光微转,继续道:“我有个亲戚与四长公主的儿媳妇是亲眷,无意间透露了出来,当初也不知是何缘故,杨三爷一直住在书房不肯回屋睡觉,后来,四长公主 与杨夫人商谈之后,杨夫人倒是逼着杨三爷回屋去睡了,但是,杨三爷回屋去睡之后,压根就不碰他的夫人,四长公主也没辙了,一直拖拖拉拉到现在,四长公主近 来身体不大好,也没精力照管谢姑娘了……”
南姗听得只能:“……”
☆、第221章
从热闹如沸的寿宴回来,满身酒气的南姗,熏得小儿子乐乐嗷嗷直哭,被嫌弃的南姗郁闷的鼻子略歪:你丫,不是你这小东西看到娘后,先伸小胳膊召唤娘来抱你么,娘屁颠屁颠过来抱你了,你居然捂鼻子大哭!
好吧,南姗身上的酒味的确……遂对正抱乐乐的乳娘摆摆手:“抱他继续玩罢。”然后,拎着腿边另一只很耐熏的豆豆,回了卧房换衣卸妆。
头顶沉重的珠钗,一件件被拆离发髻,规放入首饰盒内,渐觉头皮轻盈的南姗,挠挠坐在腿上的萧明轩,笑着逗他:“豆豆,娘身上的酒味不好闻,你先到外头玩,等娘梳洗好了,你再过来好不好?”
萧明轩白白净净的小手掌,抓着南姗柔滑的中衣,小脑袋拱在南姗怀里,一幅依赖之态,细嫩的声音软软道:“不要。”说着,小脑瓜子又在南姗身上蹭了蹭,像只求抚摸的小乳狗。
“可娘要去沐浴了,你不松手,娘怎么去沐浴啊……”南姗摸着儿子柔软的毛发笑问。
萧明轩抬起脑袋,眨眨眼睛:“我和娘……一起。”
……乱抢专利权,你爹知道了,一定会揍你的!
待南姗和次子一道洗了母子浴,在床上打滚玩闹时,下了学堂的萧明昭,迈着沉重的步伐回来,一脸垂头丧气对南姗道:“母妃,先生今天打我手尺了。”
南姗:“……”
惹先生生气,你爹知道了,一定会再打你一顿的!
天 使和恶魔其实只有一线之隔,当他们乖巧可爱时,就是世上最美的天使,当他们捣蛋顽劣时,就会变成最让人疯燥的恶魔,自打萧清淮离京出差后,萧明昭晚晚请缨 要和亲娘一起睡,萧明轩亦不甘示弱,晚饭一过,就蹬着小短腿往亲娘的床上爬,而到了晚上的小乐乐,也格外依恋亲娘的怀抱,每到这个时候,南姗就会非常渴望 拥有分身术。
三小魔闹夜之后。
晨曦的微光中,南姗揉着眼睛醒转,放目一瞧,豁然被雷劈似的惊醒,为毛 并排而睡的兄弟俩,会睡成这个样子?!小石头不知何时,已磨了个一百八十度的乾坤大挪移,脑袋和脚生生调换了个位置,然后,正将小豆豆的一只脚丫子……抱 在脸颊边,小豆豆四仰八叉地平摊着,小肚子有规律地一鼓一鼓,睡得十分香甜。
南姗撑着手臂坐起身,给俩人调整睡姿,小豆豆沉睡如猪,石头较为警醒,南姗把石头当东西搬起来时,小家伙居然睁眼醒了,揉着眼睛的迷糊模样十分可爱,看到眼前熟悉的面容,嘟囔着唤了声:“娘。”
南姗也不放他再睡了,干脆搂着他笑道:“石头,娘苛待你不准吃肉了么,你怎么抱着你轩弟弟的脚丫子啃起来了?”
萧明昭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啊?!我不是在啃鸡腿么!!”
南姗一头黑线,伸手拧了拧萧明昭的脸,道:“连梦里都是鸡腿,你可真是个吃货!石头,既然睡醒了,就别赖着了,吃了早饭后,早些去书屋等先生。”
萧明昭环搂着南姗的脖子,将脑袋拱在亲娘温暖的颈侧,撒娇着嚷嚷道:“不嘛,娘,我还困,再睡会儿。”
南姗一巴掌揍在萧明昭肉嘟嘟的屁股上,低声吓唬道:“你爹一不在家,你就想反天啊你,快点起来,不许耍赖!你再撒娇耍赖,晚上就别来和娘一块睡了!”
萧明昭小猪似哼哼两声,然后伸手指了指正呼呼大睡的萧明轩,一脸委屈:“可轩轩就还在睡觉嘛。”
南 姗已抓了衣裳,给萧明昭穿起来:“他才两岁,你几岁了?你一个当大哥哥的,好意思和他比,不许再嘟嘴了,你爹走之前,你不是答应好好的,要乖乖听娘的话, 这才几天,就把你爹的话忘完了,娘可还没到慈祥的年纪,你要是惹娘生了气,照样打你屁股不商量,记住了没,还有,昨天的事,只此一次,再让娘知道你去书屋 的半道上,偷偷溜着玩耍误了上课时辰,待先生打了你手尺,娘会让你知道什么叫臀部开花,不只你要臀部开花,跟着你的大力、二华、三毛、小波,通通也要臀部 开花……”
萧明昭越听脸越苦,最后苦成了一只褶皱的肉包子:“娘,是我贪玩,为什么大力他们也要挨打啊,娘,你怎么变这么凶了嘛,你以前都不舍得打我的……”
南 姗动作利落地给萧明昭系腰带,意味深长道:“石头,娘以前不舍得打你,是因为你年幼不懂事,现在你已经长大了,应该明事理懂是非了,娘对你凶,是为你好, 你若不想让小波大力他们陪你一块挨打,就乖乖听话,娘又不是不准你玩,你不用去书屋上课的时辰,你想去看猴子,还是逛园子,娘何时不准过了,是不是……”
给萧明昭穿衣妥当后,南姗又唤人带他去洗漱,待起床事宜收拾好,雕花的六角桌上已摆满丰盛的早饭,各样糕点温香酥软,各式粥点热气腾腾,另有炸果子、水晶蒸饺,小笼包、各式酱菜若干种,品类虽繁多,份量却小巧。
南姗握着筷子,温声问萧明昭:“石头想吃哪些,娘来给你夹。”
萧明昭明亮的眼睛看了一圈,张嘴便道:“我都要吃。”
啧,怎么跟你爹一个臭德行,就会压榨你娘的劳动力,南姗默慨一声,提起筷子将盘子里的糕点,一样给石头来一块,手上边忙碌,边叮嘱萧明昭:“吃粥前,仔细吹几下,别烫着嘴了。”
早饭过后,南姗让人拿来一罐今春的贡茶,吩咐人送到书屋,又叫住准备出门的萧明昭:“石头,待会见了先生,要给先生认错,并且保证,以后再不贪玩了,可记好了。”
萧明昭一身明蓝小袍裁剪合体,吃饱喝足后,格外精神焕发,脆声应道:“母妃放心,我记住了。”
目送萧明昭离院去了书屋,南姗到卧房转了一圈,发现豆豆还在呼呼大睡,倒是快五个月大的乐乐饿醒了,待乳娘喂了奶,南姗便抱着面团子似的小儿子玩,由于乐乐活泼爱闹,小巴掌又捉握有力,南姗抱他之前,必先摘了耳坠,若是耳朵被扯一下,可就有她受了。
送走大的,逗完小的,中间的那个又跟着醒了,南姗扶额叹气,还有没有点自由空间啊,乳母和丫鬟有一大堆,她倒也不是不能躲清闲,可她这三个娃儿,大的不过四岁半,小的还不足半岁,一根比一根弱小的豆芽菜,不常常看着又不放心,唉,真是相当纠结的微妙心情。
微妙的心情纠结一天后,南姗又该去皇宫问候请安。
时光荏苒,南姗已给钱皇后请了五年半的安,年过半百的钱皇后,这两年来老态愈显,眼角的皱纹深刻如刀痕,面部肌肤一天比一天松弛,白发如杂草般丛生不止,用来染发的乌发膏,那清香扑鼻的气味,比之前更加浓厚,证明钱皇后每日抹乌发膏的份量有多大。
上了年纪的老人,有的会发福,有的会消瘦,已逝的静和长公主,就是非常明显的发福状,而钱皇后,却是呈消瘦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