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你只是觉得他有趣,而不是喜欢他。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你又怎么会选择放手,你就该不择手段地得到他,让他只能注视着你。
顾青:这是喜欢吗?
五条悟理所当然道:当然是了。我给你的那份爱中,难道你没有察觉到这部分?
顾青思考了下:有的。
这不就对了。五条悟接着郑重其事道:所以你第一次联谊彻彻底底地失败后,你就进行了第二次联谊,这次还吸取了前一次失败的教训,换了一个和你很像的、还长得十分赏心悦目的联谊对象,对吗?
顾青有点疑惑:你认为你和我很像吗?
说来杰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朋友。五条悟不好好坐着了,他往沙发上一躺,头要枕着他男朋友的腿,手还要牵着人家的手,等他心满意足了,他才往下说道:你知道的,我生就六眼,不说是一出生就知晓万物,可也算是生而知之,各种各样的信息会被动地灌入到我的脑海中,不必经过任何人的口,不必经过任何伪饰,这么一来,我不需要其他人与物,我只需要遵循我自己的想法,然后别人都得、都该、都会来遵从我的想法。
他点了点头:嗯,我从小就是那么万众瞩目,众星捧月的,而且我还变得越来越强,我便理所当然地俯视着他们,直到进入高专认识了和我同龄,但同样很厉害的杰,我第一次遇到了能够平等对话的人。那种感觉其实很玄妙的,还相当不赖。
顾青:我知道。
五条悟:你也有过朋友?
顾青察觉他是认真那么问的,可就是因为认真在问,所以他才更觉得被冒犯了:远的不说,我的第一个相亲对象就是啊。
五条悟:你当然有朋友啦!那我要继续说我的故事了哦。
接下来的故事就是他和夏油杰一起去执行护送星浆体的任务,结果在这次任务中遭遇了人生第一次失败,还差点死掉,在关键时刻领悟了能够治愈自身的反转术式,从此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最强。再之后一个难捱的夏天,夏油杰杀了菜菜子和美美子满村子的人,从咒术界叛逃。
五条悟半垂着眼帘,第一次和人说起当年的事,而且还是诚诚恳恳地说着自己最真实的感受:说起来就有点没道理,我认同杰是我唯一的挚友,可直到他叛逃,我都没有察觉到他的挣扎和迷茫。我想是因为星浆体的事,在我看来已经是过去式了,去纠结它也不会对已定的结果造成任何改变,而我又理所当然地认为杰是和我一样想的吧。可终归,杰和我是不同的。就像你说的,有些挣扎和迷茫,我们天性中就不存在。
如果是这方面相像的话,倒也没差。可最主要的方面,我认为我们还是不像的,至少在入读高专、受到夏油影响后的你是这样。顾青低头看着他说道:因为如果我是你,有夏油这样一位挚友,那么我早就随他叛逃了。其他人、咒术界和我有何相干。可是悟你,哪怕是心想着我干嘛要去保护其他人,可你还是选择留了下来,选择振作起来,选择承担起责任,选择去做你认为的可以去改变那些悲剧的事。
五条悟捧脸:我有那么好吗?
顾青静静地看着他。
五条悟咳嗽了一声:好吧,我承认我就是那么好我是说在高专的时候,我还处于由混乱中立转向混乱善良的过程,那个时候杰确实是我的标杆。
顾青:嗯哼。
五条悟笑得得意:你不会吃醋了吧?
顾青:你是说吃你和我妈的醋?
五条悟:这个真就怪怪的了。嘛,你还是再多夸夸我吧。
顾青很好说话的样子:可以啊,就着之前往下说好了。你选择成为了一名教书育人的老师,结果却没有意识到咒术界千百年来,早就成为一潭死水。你想要靠着注入新鲜血液来改变它,可这就像是将清水滴入到墨水中,想要得到清水,只有将墨水先倒掉。当然了,你可以不完全倒掉,只需要保证墨水融入清水后,水姑且还能被称为清水。他说着笑了一下。
五条悟问:怎么了?
顾青说道:我其实不在意什么咒不咒术界。我说过的吧,善恶无所谓,好坏无所谓,人类如何无所谓,就只是在这个平行宇宙内,我在意你,在意夏油,所以愿意和这个世界加深「连接」,愿意站在你们的阵营内。
五条悟猛然坐起身来,得亏顾青闪躲得快,才没被他撞到下巴。接着这人眼睛亮晶晶、火辣辣的:这才是动听的情话啊关于杰的那部分,我就当没听到好了。
顾青:是吗?
顾青接着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唉,我之前要是有这样的觉悟,大概第一次相亲就成了呢。
五条悟:不、可、能!
他旋即反应了过来:你故意的吧?
顾青:嗯?
五条悟忿忿道:明明这时候我都感动加心动得不行了,按理来说你不是该趁热打铁,来将我亲得七荤八素吗。
顾青一本正经道: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五条悟:欸?欸!!!
他极度震惊:我不信,我要亲自验证一下。
他人又趴了下去,嘴里还哼哼唧唧着,光是听的话,很容易就激起他人的遐想。
片刻后,顾青将人从自己身上扯开:好了好了。夏油已经离开了。
五条悟这会儿却变得十分紧张:我觉得我要不好了,因为你说那句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时很认真。
顾青直接略过了这个话茬,而是问道:你什么时候察觉到我是故意的的?怎么说呢,从他最开始刺激夏油杰开始,他就有故意的成分在。毕竟再怎么说他不了解人心,可也不至于连夏油杰的心思都推理不出来,他只是不能够理解那份挣扎和迷茫背后的沉痛。
而夏油杰是离开了不假,可这飞船本来就是由他控制的,让夏油杰不小心再转回来并不是难题,何况夏油杰也因为自己口不择言而感到懊悔,有要回来的意向。
这在顾青的预测中,所以他就顺水推舟地演了一出戏,只是戏词都是真的。那些话,那些感想,无论是他的,还是五条悟的,都是发自内心的。
顾青想无论怎么样,他和五条悟之间的,五条悟和夏油杰之间的,他和夏油杰之间的羁绊,都不该被辜负。
五条悟才不管这个:那个不重要啦!现在最重要的是我的性福。这家伙长着一张童颜,还是谁看谁都心颤的童颜,因此这样坦率地说出不合时宜的话,就是不合时宜也合时宜了。
顾青沉默了下,才慢吞吞地说:有些性福,我们天生就不会有。
五条悟:你宁愿玩弄这句话,都不愿意玩弄我,对吗?
顾青:这句话过了。
五条悟:过了吗?那把玩弄换成玩。反正你懂我的意思嘛。
顾青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
接着,顾青低声说了句话。
五条悟听完用手捂着发烫的脸,仅仅露出一双藏着满满跃跃欲试的眼睛:那
顾青冷静地说道:不是现在。
五条悟:哦呜。
话虽如此,可下一秒五条悟就拽下了衣领,来吃糖呗。这还就成了他喂食的特定动作了。
顾青只是扬了扬眉。
五条悟:我坚持。你就尝尝我从前最喜欢的糖果味嘛。
顾青:好吧。
等顾青将那缕情绪吃下去,五条悟手捧着脸道:是不是很甜蜜?那是因为我吃糖果的时候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