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们算是早有准备,手电筒づ探照灯一应俱全,车灯也开着,周围还算是够亮堂。
转了20多分钟后,王珊在一个小山包后身找到了几个坟包和简陋的墓牌。我们赶紧让老男人过来辨认一下,他们埋尸的地方是不是这。
老男人过去在几个坟包边来回走动,仔细地瞧着。看了半天最后弄出一句:“不是这,肯定不是这。”
我和王珊失望地对望一眼,只能继续找其他的地方。
就这样我们在这一片荒地里找完这里找那里,找完那里再转到其他地方。在足足折腾了快有3个小时之后,我有点耐不住性子了,因为无论我们找到哪,这老男人都说不对,可让他说个具体地点他又完全讲不出来。
这感觉让我想起了我看过的一部关于连环杀手的电视剧:几个警察带着罪犯去找尸体,那罪犯带着警察满山乱挖,结果他只是想出来透透风,在透风完毕之后他趁着警察不注意冲到马路上跟一辆飞驰而来的卡车来个亲密接触。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地方只有荒地,土路上唯一的一辆车是我们的,这老男人就算想撞车也没地方可以撞。
我正这么胡思乱想着。突然王珊大声冲我喊道:“老板!那老小子要跑!”
我猛地将视线从荒地里收回来了,然后顺着王珊手里探灯所照的方向看过去,果然,那老男人正朝着土路的方向疯跑着,我敢肯定他不是想要找卡车把自己撞死,他是想抢王珊的车跑回去。
他确实趁我不注意提前跑了几步,不过这就想跑掉那可太天真了。团坑贞划。
“英汀!逮住他!”我对烛龙下达命令道。
话音还未落,烛龙已经从我背后一跃而出,只用几秒就追上了那老男人,并将他一下子撞倒在地。我怕烛龙也跟虎爷一样下手没轻没重,再把那男人给弄死了,所以赶紧喊着让他停手,同时我也快步跑过去查看那老男人的状况。
我刚到他身边蹲下来想要探下他的鼻息。结果这家伙猛一转身,手里抓起一把土呼地一下扬到了我的脸上。
这一招土烟炮我经常使用,没想到今天我自己却着了这种道,这一把土扬得我眼睛づ鼻子づ嘴里全是沙土,虽然不至于要了我的命,但难受确实是真的。不过他如果以为这样就能跑了,那他可大错特错了。
还没等他彻底从地上站起来。我已经猛地朝着他后腰撞了过去,虽然我现在连睁眼都觉得疼,但这么近的距离,我就算闭着眼睛也绝对有把握将这老男人制服。
被我这一撞,他顿时哎呦了一声,然后往前一个狗吃屎再次趴在地上,我随后往前跟进一步用膝盖压住了他的后腰,再摸索着抓到他的一条胳膊,用力将这条胳膊扭到了他的后心处。
他疼得叫苦连连,身体也用力向后挺起以减轻手臂的疼痛,但我根本没有手软的意思,依旧手脚一起用着力。
这时王珊也跑了过来,紧张地问我有什么要帮忙的。
我让她去车里拿两瓶矿泉水过来,王珊也听我的话很快拿了水过来。我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接水洗了下眼睛づ鼻子づ嘴,把沙土都清洗干净了我又狠狠地把老男人的胳膊向上提了一下,疼得他又哎呦了一声,我这才算解恨。
“妈的,你跑什么跑?说!到底尸体在哪?”我发着狠地逼问道,同时也再次扭了下他的胳膊。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老男人扯着脖子大喊道,整个荒地里都是他的回音。
这事可不是他说不知道就算完的,不管他如何否认,我就在这一遍接一遍地反复问,反正趴在地上挨冻的人不是我。
在一连问了将近半个小时之后,终于有一个人服了,可惜服的人不是他,是我。
我的嗓子实在有些累了,而且总是重复地做这些机械性地审问,对我来说也跟上刑一样难挨,毕竟动手出力的人是我,而那老男人只是在地上趴着,起码这样他并不会累。
我琢磨着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肯定也不会有结果,所以就想换个问题试试,而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女儿”这一点。
于是我问:“你一直说的女儿,到底是你亲生女儿,还是你儿媳妇啊?”
我这个问题刚一提出来,这老头的身体顿时一激灵,我的膝盖就抵在他后腰上,他身体一动我立刻就能感觉出来。
“靠,该不会你这个变态让你儿子和女儿在一起生孩子吧?”
我这句话是故意说的,因为在公安局的时候我看过这一家四口人的身份资料,可以确定这一家4口人的关系非常正常,我只是需要一个突破口来激怒这老男人,让他彻底失控,只要他情绪稍微有一点点失控,接下来面对我的提问时他就很可能说走嘴。
果然,老男人不再重复“不知道”这三个字了,他猛地用力拧动了一下上半身,同时大喊道:“你放屁!我儿子是我儿子,我女儿……我儿媳妇就跟女儿一样,进了我家的门我就当她是我女儿一样看待,跟亲生女儿一样!”
“少跟我在这打马虎眼,就没有人会这么说话!还有,我从头到尾都没听你提起你儿子的事,为什么砍吴天头的是你儿媳妇,埋人的也是你儿媳妇,你儿子跑哪去了?”我继续寻找着突破口。
老男人没有立刻回答,但他的身体却老实地做出了反应,他的肩膀在颤抖,没有被我抓住的那只手在地上用力地抓着,地面都被他抓出来一个坑,看得出比起“女儿”来,似乎关于“儿子”的问题来得更有效。
“你儿子怎么了?”我继续问道。
“我……我没有儿子!我只有一个女儿!”
“不对!你有儿子!你儿子叫胡广荃,今年35岁,是电机厂的会计!”我冲他大声吼道。
“没有!我没有儿子,我根本没有儿子!”老男人还在否认,并且越来越大声,身体也挣扎得越来越猛。
我赶紧用力将他的反抗压制下来,然后继续对他喊道:“你有儿子!你儿子还娶了个老婆,给你生了个孙女!”
“那是我女儿,我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他继续反驳着我。
“你为什么总说你没有儿子,你儿子怎么了?他死了?”
老男人突然停止了一切挣扎,就好像被我点了穴一样,而这一切的变化都因为我刚刚随便胡乱猜测的一句提问。这显然说明我这个神蒙的功夫再一次帮上了我的忙,我貌似是蒙对了。
“你儿子怎么死的?为什么你不想承认你儿子已经死了?”我逼问着老头。
“我……我不知道!”
“放屁!你肯定知道!跟我说你儿子到底怎么了?你如果不说就让我来替你说!其实根本不关吴天的事,变态的是你的儿子,你一直在包庇你的儿子,把所有的黑锅都让一个无辜的小孩来背,对不对?你根本不想要这个儿子,对不对?”我一边喊一边将这老男人翻了过来,让他面朝上,眼睛对着我的眼睛。
他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看,接着他的神情开始有些恍惚,眼睛有点翻白,好像是要昏过去的意思。
我突然想起来他说过他有脑梗,看这意思他可能要犯病,我可不想让他死在这地方,我可不想成为杀人犯。想罢我赶紧把他从地上扶起来,然后招呼着王珊一起过来帮忙把他弄回到车里,尸体什么的我们也不想找了,我现在只想把他送到医院去。
王珊把车开得飞快,不到半小时我们就回到了市区,并将老男人送到了中心医院进行急救。
还好,一切只是虚惊一场,值班的医生给他做了检查,确定他并不是脑梗,只是情绪过于激动而出现了休克状态。在打过一针之后,这老男人的状况平稳了下来了,并且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虽然并没有从他口中问出任何结果,但我觉得我已经距离谜底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