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那边夜阑已极快返身,危机关头与苏墨弦对上一掌,同时将倾城推开。
倾城只听得一声冷笑,下一刻看去,便清楚看到苏墨弦如探囊取物一般,撕去了夜阑脸上的□□。
“这张脸,你还不配用。”苏墨弦的嗓音仍旧似笑非笑,甚至听不出杀气。
夜阑低呼一声,下意识抬袖,返身遮掩真容。
倾城睁大了眼睛,震惊不已。
她虽不是高手,却也知道夜阑的修为已是极高,而修为这么高的夜阑,竟然在全力对抗苏墨弦时被苏墨弦轻轻松松撕掉了□□。
若是方才他再狠一些,可以说,此刻夜阑已经没命。
然而,苏墨弦却显然没打算对夜阑赶尽杀绝,他甚至并不好奇夜阑的真容,扔掉□□以后,苏墨弦的目光便落在了倾城身上。
倾城双目微眯,戒备的,蓄势待发的姿态。
苏墨弦忽地出声,“真这么恨我?”
嗓音很低很沉,听不出丝毫的情绪,倾城的心却下意识轻颤。那一刹那,竟有被他看穿的错觉。
下一刻却反应过来,不可能,正如夜阑一举一动都练得和倾城神似,倾城亦已逼得自己浑身上下再找不到半点倾城的影子。一个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倾城痕迹的倾城,他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想来,每一个想要杀他的人,自然都是恨他的。
倾城唇角勾起冷笑,决绝地回他,“是。”
同时,袖中拳头紧握,毒针,当下迸发如雨,无一不是对准苏墨弦的命脉。
苏墨弦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衣袍翻飞之间,他矫若游龙,那漫天而下的细密的毒针,竟没有一根近了他的身。
倾城看得愈加的不甘心,为什么,他可以活得这么好?她机关算尽的局他根本没入,她苦苦修炼的暗器,也不能奈他分毫。
倾城再次发动一轮攻击,已经失去理智般疯狂。而这一次,苏墨弦却似乎没了耐心,他忽地出掌,掌中蓄积内力,竟将倾城漫天的毒针全部吸引过去,成了一团针云一般,尽在他掌握。
倾城睁大眼睛,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苏墨弦微微眯着眸子,盯着她看,他随手可以将这些毒针悉数还给她。
这片刻里,夜阑已用丝巾覆面,出手纠缠杀心已动的苏墨弦。然而,苏墨弦单手与她交手已耗尽她全力,而苏墨弦的目光甚至没有从倾城身上移开半寸。
忽地,苏墨弦双目一敛,掌中内力迸发,眼见就要将毒针送出,这样的局势下,毫无悬念会对准倾城,倾城自知自己根本不是苏墨弦的对手,早已无计可施,纵然心中不甘痛恨翻滚,也只能缓缓闭上眼睛。
夜阑惊呼一声,“小姐!”
行动早已先于指令,蓝衣翻飞,夜阑以身去挡倾城。
然而,预期的死亡并未来临,耳旁,只听得密密麻麻的银针钉入木梁的声音,倾城睁开眼睛,只见自己和夜阑全都安然无恙,余光瞥过,木梁之上,一片银光闪闪。
倾城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而他,从头到尾,目光就不曾从她身上移开过。
此刻,他不疾不徐上前来,面无表情地说:“跟我回去。”
倾城冷笑,回去?再一次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
眼中,恨意翻涌。
夜阑即使不敌,使命也要支撑着她战至最后一刻,然而,终究还是不敌,不过一招,夜阑倒下,苏墨弦就要捉住倾城的手。
却在这时,房门倏地被一阵风力猛然推开,同时,凌冽的杀气直逼而来。
苏墨弦双目微眯,循着练武之人的警觉,出手,便是十层功力迎敌。
两人皆是出手如电,一阵如影如幻的交手之后,两个身形如玉的男人各自落地。
苏墨弦凝目看去,只见眼前的男子一身锦衣华裳,银质面具覆脸,不见真容。
那人并不出声,夜阑早在两人交手时护着倾城站到男子身后,此刻,男子往夜阑递去一眼,夜阑领命颔首,带着倾城便要离开。
苏墨弦眸色一暗,挥袖,房门“啪”的一声便被关紧。这**的时间,苏墨弦飞身去捉倾城,“你不准走!”
银面男子终于轻笑出声,“王爷当我死了吗?”
声未落,已侧身去拦,两人再一次交手,一时间,这原本旖旎的房间彻底混乱。
苏墨弦和银面男子之间分毫不让,苏墨弦一定要捉倾城,银面男子一定要让倾城离开,两人修为不相高下,一时间,倾城既不能离开,也没有落入苏墨弦手中。
倾城紧紧蹙眉看着如影似幻的两人,眼前看来,他们不过是在耗着,看谁的内力先被耗尽。与夜阑相视一眼,夜阑无奈地摇头,两人正无计可施之间,只听得外面传来一声,“王爷,不好了!林妃娘娘无故摔倒滑胎,此时母子命在旦夕。”
倾城浑身一震,林妃娘娘?母子?
先帝的林淑妃竟然成了苏墨弦的林妃娘娘,还怀了他的孩子!
倾城只觉有冰冷从足下直窜头顶,可惜手中已无暗器……
“啪!”
倾城正恨不能让苏墨弦死,耳边,浑厚一声掌力传来,便见苏墨弦和银面男子已分开来,苏墨弦一连后退数步,唇角鲜血刺目。
“王爷是担心家中妻儿,分了心吧。”男子仍旧漫不经心的语气,“我也不想别人说我趁人之危,今日便如此吧,我不占你的便宜,你也别想动我的人。”
苏墨弦紧紧抿着唇,脸色已现苍白。深暗的眸子忽地再次瞥过倾城,而后落在男子脸上,沉声道:“最好如此,否则,若她再妄想行刺,本王必定要她性命,绝不手软!”
男子只是笑。
苏墨弦离开,他受伤应不轻,行走之间却看不出丝毫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