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定侯府外,骆昭翊好不容易制住了闹腾的骆康。
“大哥,你究竟有什么事?”
“七,小七……”骆康抓着他的手不放,大哭道:“丹丹,丹丹不见了,被……被坏人抓走了!”
骆昭翊:“怎么回事?”
骆康摇头,就只重复着一句话:“丹丹,丹丹被坏人抓走了!”
他虽痴傻,却是能简单描述事情经过的,骆昭翊皱了皱眉,再次问道:“怎么回事?”
骆康还是那句话。
骆昭翊心下起疑,盯着他看了许久,骆康低着头,不肯对上他的眼睛,手却抓着他不放。
“大哥,谁教你说这句话的?”骆昭翊眼神一变,忽然厉声问道。
他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说过话,骆康吓得松了手,眼泪汪汪的躲在马车旁,不出声,就是哭。
骆昭翊抬手抚了抚额,正头疼中,突然一僵,转身就往后院而去,其他人不明所以,也跟了上去,骆康也跟在了后面。
新房外,影卫觉得屋子里□□静了,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就见昭帝陛下急匆匆的过来,边走边问:“皇后呢?”
“在屋里跟世子夫人说话,这是新房,属下不好跟进去……”
孝定侯父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赵帆便上前道:“陛下?”
骆昭翊冷淡道:“去开门!”
赵帆不敢抗命,但是在推开门的一瞬间,他倏地闪身,数根银针钉在了墙上,而屋子里的场景,更是让人大惊失色。
柳丹雁抱着孩子站在门边,徐婉沁还被绑着,唯有穆双涵不见了踪影。
赵帆脸色终于变了——大婚之日,来往之人繁多,孝定侯府本就容易被人钻了空子,柳丹雁是安王妃,又跟徐婉沁是认识的,自然不会有人拦她,防她……可是柳丹雁?
这么多年来,要论安分低调,没人比得过安王妃,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
“不愧是昭帝陛下,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柳丹雁有点无奈的叹了口气,目光落在骆昭翊身上,见他表情冷淡,眉目含煞,周身充斥着杀意,忍不住就打了个寒颤。
“安分守己的安王妃,你跟安王演了一出好戏!”骆昭翊冷冷道。
骆康一脸茫然,“丹丹?”
柳丹雁没去看骆康,“安王心智不全,陛下是知道的,他最听我的话了,为了让他能配合我,我哄他,瞒他,骗他……用了许久呢。”
骆康仿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丹丹,回,回家?”
柳丹雁倏地冷笑了一声,对骆昭翊说:“陛下,你看,他就是个傻子!”
再怎么被利用,被欺骗,傻子也不会懂。
在场之人都被吓住了,有的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有人将他们都赶出了院子,虽心有疑虑,可皇家的事,该糊涂的还是糊涂些好。
“你也不过是个蠢货!”骆昭翊半点不留情面,“别在这跟朕拖延时间了,也别故意玩那套刻薄的话替安王脱罪!朕懒得听你废话,有什么目的赶紧说!”
柳丹雁脸色一变再变,她利用了骆康,可确实是不想再拖累他,没想到被骆昭翊一眼看穿,“陛下,小皇子还在我这里,你就不怕吗?”
“废话说够了没有?”骆昭翊不耐烦了。
柳丹雁一噎,有点不可思议,难不成昭帝看出了她不会伤害小皇子的心思?否则怎会这般有恃无恐?有恃无恐的不应该是她吗?
柳丹雁都有些糊涂了。
“丹丹,丹丹……”骆康茫然的往她那边走去。
“别过来!”柳丹雁厉声制止,骆康一震,就听她缓缓道:“骆康,我陪了你八年了,当初是我利用你,如今还是我利用你,你别再喜欢我了,我不值得……别这样看我,我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我尽力了,但我没有办法爱上你,我心里,一直只有另一个人,哪怕,哪怕……”
骆康怔怔的站着,仍是懵懂茫然的模样,却不知为何泪如雨下。
柳丹雁心中大恸,她想,不应该的,她不应该会难受的。
她慌忙移开视线,看向骆昭翊,“陛下问我有什么目的?很简单,放我出城。”
骆昭翊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皇后呢?”
柳丹雁道:“您放我到城门口,我自然会告诉您。”
骆昭翊看了她一眼,沉吟片刻,淡淡道:“方才在来的路上,朕已让陈沉去下令封锁全城了,你在这跟朕打哑谜也没什么意思。”柳丹雁心中一窒,就听他又道:“你父亲原是常驻西夷的使臣,你心里真正喜欢的人如今也在西夷,让朕猜一猜,你想去西夷?”
柳丹雁沉默半响,叹道:“陛下,有个人曾经告诉过我,你很聪明,非常聪明,我如今才信了……你反应极快,可你还是晚了一步,孝定侯府离城门不远,早在您封锁城门前,皇后娘娘想必已经被送出城门了。”
骆昭翊冷哼,“朕现在想捏断你的脖子。”
柳丹雁的手放在骆宝宝幼嫩的脖颈上,“那就要看是陛下的动作快,还是我的动作快了。”
骆昭翊冷漠的盯着她,柳丹雁心里发虚,忍不住开口:“陛下考虑的怎么样了?”
“朕在想一件事情。”
“什么?”柳丹雁不解,这种时候皇帝陛下还有心思想其他的事?
“你跟廖原他们勾结,绑走了皇后,他们的目的朕很清楚,可你呢?你原本是安王妃,荣华富贵皆不愁,可你做这件事,除了一无所有还能有什么好处?”
柳丹雁摇摇头,自嘲道:“我本来就是罪臣之女,是细作,帮他们做事不是很正常吗?”
“从你当年的所作所为来看,没有好处,没有目的,你绝对不可能做这样冒险的事,让朕再猜一猜,你是为了……骆廷?”
柳丹雁浑身一震,呆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