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在这殿中的日子里,受尽了折磨;而李家,是她唯一的希望;心中有希望,她便能撑的下去。
可如今,李家灭亡,希望破灭,她所在意的亲人,将面临非人的折磨,她如何承受的住?
“于珊你个贱人,你胆敢算计本宫!本宫乃一国之后,你区区一个贵人,胆敢算计本宫!”
那人指着虚空,一阵的叫骂,狰狞的面色,宣泄着当年之恨。
小皇帝退于一旁,静静的看着太后发疯,宁夏不发一语的走了出去,站在外间,听着太后的疯言疯语。
记得以前听人说过,疯子会在自言自语之中,将以往做过的,记忆最深的事一件件说出来。
她不管太后是真疯还是装疯,她只想试试,有没有机会知晓当年庄家之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里头的人时而厉声咒骂,时而得意而笑。
小皇帝将夜明珠收了起来,立于她身侧,并不言语。
“锦美人?呵,那个贱婢,仗着一副狐媚模样,勾了皇上的心神,此等狐媚子,死有余辜!”
“皇上,臣妾尽力了,宣贵人私通他国,竟是要毁北煜江山,臣妾只能将其暗中处死啊,皇上,皇上信我啊……”
“太后,皇上要杀庄将军,与臣妾何干?臣妾也是按皇上吩咐办事啊,宇文瑾那信物,庄家小姐已然拿回了府中,那玉佩上的密语若是昭告天下,庄家哪怕是死,也不能平民愤呐!”
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太后那疯言疯语之中,只得出这几句关键的话。
本还想再听下去,小皇帝却是拿出了夜时珠,“阿姐,走吧。”
再听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如今知晓那玉佩之上有密语,便够了。
出了清和殿,只见空中的雪,下的越发的大了。
展开手心,看着飘落到手中的雪花,宁夏缓声说道:“皇上,若是没料错,宇文瑾年后必会进京,至于那玉佩,他必会想法子送到我手中。”
她这般说,小皇帝回头看着她平静的容颜,“或许,会送到逍遥王手中。”
二人相视一眼,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二人行至御花园时,小太监立于亭子之处,垫着脚尖朝此处看来。
小皇帝目光一转,与她说道,“早起未食,这一眨眼便是过了午膳时刻,阿姐想来也未用膳,不如一起吃些东西再回府”
“多谢皇上美意,只是今早出门未曾与府中下人交待,只怕她们是慌了神;且年关已近,府上琐事颇多,我还是先回府的好。”
她婉言拒绝,若是之前,他必会使着法子留人;可方才清和殿一番话,让他打消了心中念想,“既然如此,朕便不再多留。”
说罢,喊来宫人准备马车,送她回府。
走进亭中,看着桌上早早吩咐御膳房准备的珍馐,小皇帝端起了酒杯。
酒刚到唇边,想到篝火晚宴之上,她言饮酒伤身之事,一声轻笑,放下酒杯,“乘汤。”
宫女忙垂首上前,乘了一碗热汤双手递上,小皇帝喝着汤,看着她拐角不见,眸中闪着一阵光芒。
...
☆、0424:师父,你牛!
回到庄府,宁夏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背,秋怡几人见她回来,忙将炉上温着的汤递了过来。
接过汤喝了几口,暖了脾胃,这才看向秋怡,“你们几时回来的?”
“午时回的府上,今儿个没寻到主子,可将奴婢们吓坏了;我与方晓将屋子都寻了个遍,方童急的差点儿没把屋子给拆了。”
秋怡回话时,面上还带着紧张之色,宁夏皱了皱鼻子,“都是师父,不声不响把我弄去看戏。”
“好在王爷及时让昊天大哥来传消息,告诉我们主子的去向,不然呐,那宅子真会被拆了。”
谈笑之间,宁夏将汤喝完了;秋怡这才将炉上温着的饭菜给端了出来,“王爷吩咐奴婢们先做些吃的,等主子回来便能吃了。”
瞧着桌子上都是些易消化的吃食,宁夏这心里头暖暖的。
他总是想的那般周到,什么都能给她准备着。
刚填饱肚子,就听得下人来报,宫里头来人宣赏。
小皇帝赏赐的东西,她大概的看了一眼单子,单子上看起来就不少,当她看着一样样东西搬进厅中之时,心里头还是很震憾。
赏赐之物堆了小半厅,小皇帝也是够大方的!
不过,和李家充公的东西比起来,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
吩咐秋怡将东西入库,宁夏直接去了书房。
最近发生的事儿挺多,今天和小皇帝把一切都挑明了,她也该给自己做打算了。
从小皇帝对付太后的手法来看,那孩子比她想的更狠,更难应付;逸轩也该在这时候多做准备,以防万一。
铺了宣纸,坐于桌后,时而眉头紧蹙,时而提笔而书。
当她将脑子里的东西一条条记下之时,天色已是暗了下来。
“夫人,主子方才派人传来消息,今夜怕是来不了了,请夫人先用晚膳。”
方晓叩响房门,宁夏应了一声;放下笔,瞧着眼未干的墨渍,起身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