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么多布匹送来,郡主还是病了?”这似笑非笑的一问,小皇帝一抬手,便见周太医提着药箱,垂首走了进来。
“周太医,给安国郡主仔细瞧瞧,她这病的有多重”
早料到她会装病!将御医带来了,你再接着装啊!
隔着帘子,宁夏瞧着那人模糊的面容,真真是咬碎了一口银牙。
“皇上,若要看诊,还请皇上让主子先梳洗一番。”屋中气氛压抑,秋怡忙上前请着话。
小皇帝冷冷一眼瞧去,朝身旁的太监打了眼色,那人便是上前,一巴掌给秋怡甩了过来,“主子说话的时候,几时轮到你这做奴才的插嘴了?”
那一巴掌,异常的响亮,宁夏听的眉头紧蹙。
跑到她卧室来打她的人,小皇帝可真是好大的本事!
沉沉一个吐气,宁夏冷声说道:“还请皇上去厅中稍等片刻,待安国收拾妥当了,自当与皇上一道参宴。”
得此答复,小皇帝这才开口说道:“这时辰,怕是要拜堂了,还请郡主不要耽搁太久的好。”
“安国明白了。”
直到那几人退了出去,秋怡这才将房门关上。
从柜中拿了衣裳过来,宁夏这才瞧着秋怡脸上红红的指印。
这些人,她平日里心疼着,小皇帝倒是打的顺手!
穿上衣裳,梳洗之后,别了个简单的半髻,就这么走了出去。
一出卧室,瞧着外头守着的两队锦衣卫时,宁夏总算知道了,为何小皇帝直接进了卧室,也没人能通报。
瞧着厅外跪着的几人,宁夏那拳头在袖中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沉沉几个呼吸,到了厅中,与那人四目相对。
“都出去!”
瞧着她面上的神色,小皇帝一挥手,太监便是将下人一并给撵了出去。
房门关上之时,小皇帝拨着茶杯,轻轻的吹着,“阿姐说过一切等朕安排,如今却是耍了好一番的手段,逼得朕做那无信昏君。今日这神色,是在不满于朕?”
“皇上明知那是周宇鹤耍计!”旁人看不出来,他还看不出来吗?
她这话,小皇帝便是目光一沉,“周宇鹤耍计?摄政王与你们一同吃酒,周宇鹤将人带走了,你不知晓?明知那人不会让摄政王好过,整整一夜,你们不闻不问,还敢说不是你们将计就计?”
此话一出,宁夏语塞,无法反驳。
她总不能与他说,那一晚,因她数月没来癸水而折腾着。
这话,说出来小皇帝也不会信!
瞧着她无话可说了,小皇帝这才一声冷哼,将杯子放到桌上,“虽说如今朝政都由朕把控,可边关战士,却是他们的人!摄政王重伤之即,朕却下旨和离,阿姐,你可曾想过,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这一问,宁夏依旧哑言。
“你说你会尽全力配合朕,便是这般配合的?在这紧要关头,给朕寻麻烦,你便是这般助朕稳固皇位”
一句句质问,那人起身逼近;宁夏垂眼不语。在他逼近时,退后一步,“皇上,时辰不早了,当拜堂了。”
她这话,小皇帝便是重重一哼,伸手欲捏她下巴,她却是巧妙的闪过。
看着她如玉的肌肤,想到方才那伸出床帘的手臂,小皇帝眸中闪过一抹沉色。
山中之时,她褪尽衣衫与他相拥保命,那时的她,又是如何想的呢?
一甩袖,小皇帝打开房门,大步而去。
质子府
新郎、新娘就位,却因为小皇帝未到,而耽误了拜堂吉时。
北宫逸轩立于院中,瞧着天色,眉头紧蹙。
“主子,皇上带了两队锦衣卫闯了庄府,将夫人给带来了。”
昊天大步而来,这话,让北宫逸轩握紧了拳头,面色一变。
带着锦衣卫闯了庄府,那人可真是越发的猖狂了!
周宇鹤非得让皇上将人带来,究竟想做什么?为何就非得让她渗和今日之事?
难道真如那日所言,非得将今日计划强扣于她头上,让田曼云记恨?
思量间,门外喊道 :“皇上驾到!”
一声声喊话传来,众人只瞧着威严的小皇帝大步而来,在他身后,是一袭蓝袍的安国郡主。
今日小皇帝一袭紫袍,袍上五爪金龙尤其威严;那尚且稚嫩的面容,被至高无上的皇者之气压下。
一双眼冷俊的扫了一圈,众人均是跪下行礼。
宁夏身着米色袄衣,下着蓝色长裙;外袍之色,如同此时湛蓝的天空,干净而又令人舒服。
那半挽的长发之中,别着一支玉兰发簪;清秀的面容之上,未施粉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