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无数次的想要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
眼下当真折磨了,甚至未达预想的效果,可为何,就是这样,他却痛快不起来?
不是总在寻着机会戏耍她吗?不是总想让她尝尝,被人控制凌辱的滋味吗?
如今,按意愿发生了,为何,却并不痛快?
好半响,宁夏才缓过气来;睁眼,对上他寒彻骨的眸子:“容我缓缓。”
容我缓缓。
四个字,他似听到心里有什么在龟裂。
只觉得眼前的人,让他恼,让他恨;可是,她此时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模样,却让他心里头比恼恨更甚。
她不是该怒火滔天吗?他这般损耗她的内力,她不是应该恼怒吗?
忽而,那人猛的转身,似一片紫色的迷雾,消失于林中。
直到那人不见,宁夏这才扶着树站了起来。
“噗……”
终究还是压不下那口血,喷了出来。
其实,恨不恨,有什么意义呢?
庄映寒恨着宇文瑾,是因为灭门之仇;恨着北宫荣轩,是由爱生恨;恨着周宇鹤,是一生积怨。
而她呢?她宁夏与这些人,凭什么说恨?
她能理直气壮的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活命;可周宇鹤也是为了大计奔波。
那么,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恨周宇鹤的算计报复呢?
自打那人离开,数日不见身影。宁夏觉得,他许是走了。
至于为何走?又为何恼?她却难得原因。
周宇鹤离开的这几日,宁夏一直在洞里练心法,稳固内力。
她虽没提当日之事,可几人看她面色,也能料出几分。
周宇鹤,始终是放不下恨意的。
“没瞧见?”
又是一身血衣换下,北宫逸轩于溪水下游,清洗着一身的血气。
方童于岸上垂眼回道:“当时铃声大作,属下靠近不得;再回去时,已不见周宇鹤,夫人也回了洞里,对当日之事只字不提。属下派人搜山,却没寻着那人踪迹,许是已经走了。”
“知道了,你回去候着。”
一声吩咐,方童闪身而去。
溪中的人,缓缓的站起了身子,带起一片的水声。
宽肩窄腰之下 ,是粼粼水色;那修长的腿,隐于水中,若隐若现。
夜色之下,那人发丝湿透,贴于身上;朦胧之中,犹如林中妖姬,透着致命的诱惑。
只见他扬头看着夜空,目光流连于星辰之中。
“他如何会走呢?都让她吐血了,如何舍得走呢?”
这浅声的呢喃,被风吹散,无人可闻。
随之一声轻笑,却是比这溪中之水还要清寒。
以为说了那么多,那人总该有些恻隐之心,不会利用催魂铃折磨她。
若她不愿去练,那人能拿她如何呢?
不承想,那人却是半分没打算放弃;总是寻着机会算计着,总在盘算着,让她再次废了内力方肯罢休。
飞身而起,眨眼间,将挂在枝头的长袍穿上。
身上透出一层雾气,不过片刻光景,湿透的发丝已干。
一支白玉簪,将如墨青丝半束;一袭月白长袍,如空中月色,沁人心脾。
拉上的帘子,遮了相思之人。
宁夏躺在草席上,瞪眼看着洞顶。
不是说今夜就会回来么?都快三更天了,怎的还没回来?
正在想着,听得秋怡二人请安,猛的起身。
掀起帘子,只见那人伴着烛火,步步而来。
瞧着朝思暮想的人含笑而来,她的面上,自是止不住的笑意。
“逸轩。”
那人走近,她一头扎进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