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城市淹没后出现的“海底拾荒者”在出海的时候,除了运回不少值钱的物品之外,还会顺便进行渔猎一番,拉回来大量的海鱼,到各处贩卖。故而,海鱼捕捞量的上升,直接就压低了淡水鱼的价格,尤其是在比较靠近海边的地区。
整个鱼塘的鱼最后就卖了5000块钱。5000块钱在现在也就只能买10包米了。田原远非常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没有买鱼饲料来喂鱼,不然就不是赚5000块钱了,而倒贴5000块钱,加上租金8000,他今年恐怕得亏一万多块钱。(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
捕完鱼之后,田原远和任非凡开始忙碌起来。鱼塘需要慢慢渗水回来才能下鱼苗,养鱼一时是急不来的。他们现在主要忙着装修屋子。任非凡老家的那些人已经传信息过来,确定不过来了,他们那里的干旱比田家村还要严重,那里的人也比这里的多,每天都为了争抢一点水而打破头,那几个工人已经决定在家守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了。
于是任非凡只好自己一个人给房子装修。田原远自然不能光让任非凡一个人干活,每天干完例行的喂猪鸡鸭现在还加一个淋地的活儿之后,他就跑到房子里给任非凡打下手。
幸好工人们回去的时候,房子的主体和基本装修已经弄好了。现在任非凡和田原远两个人只需要贴好瓷砖和装好防盗网就行。虽说挺简单,可因为干活的只有两个人,他们也只能慢慢来。就这样,任非凡在田原远家一待就是半年。
五月份的一天,天上的云层突然翻滚起来,铅灰色的云层开始聚集,不一会儿,就有轰隆隆的雷声从头顶上空传来。
听闻雷声,田家村的人都乐疯了,一个个跑出屋子,难以置信地看着翻涌的云层。
云层越堆越厚,几道白色的闪电在黑色的云层中打下,“轰隆――”
一阵夹杂着水汽的凉风吹来,卷起了地上的落叶,蛐蛐的战歌响起,豆大的雨滴就落了下来。
“下雨了,下雨了!”人们欢喜地大喊,他们在雨中奔跑,相互呼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一些反应过来的人家忙扛了锄头往田里、地里跑,把出水口通通堵起来,尽可能地把更多的水留在自家的田里、地里。
田原远也高兴坏了,他从屋子里冲出来,在雨中开心地大声喊着,尽情地鬼叫狼嚎,发出各种奇怪的能够表达他心中的喜悦之情的声音。任非凡和他一起疯,两个人从坡下跑到山顶,又从山顶跑到种满番薯和木薯的土地上边上,看着番薯藤在雨中越发的青翠欲滴,粉紫色的花朵开始探出头。隔着一条田垄的木薯被雨点打得像只落汤鸡一样,布满疙瘩的茎秆孤零零地支塄着几支皱巴巴的叶子,可怜兮兮的。田原远指着木薯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拉着任非凡跑到鱼塘堤岸上,看着从山上流下的雨水汇成一条条小溪流,汇进鱼塘里。
大雨大约下了一个小时,天就放晴了,太阳重新出现在天空上。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自从入冬以来,笼罩在人们头顶的那片天空,就是灰蒙蒙的一片,很多时候连太阳也见不到,即使太阳出来了,透过灰色的云层,那投射的大地上的阳光也只是温温的,甚至是阴凉的,整个冬天过去,人们都已经习惯灰蒙蒙的天气了,乍然雨后出现太阳,所有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的,一派欢欣雀跃。
饥渴了许久的土地把来之不易的雨水尽情吸收进了土壤里,田野里的青蛙叫声响了起来,山路两边灰头土脸许久没有被雨水滋润洗礼过的植物洗刷了满身的尘土,晶莹剔透的水滴在叶尖欲坠还留。
田家村的女人们纷纷把想要种的作物种子浸泡起来,男人们家里有牛有犁的赶紧去翻地,没有的扛着锄头去修整地边,还有的去看塞起来的田地现在什么样了……
这场雨水过后,一连几天都是晴天,太阳从云层后露出了脸孔。可惜美景不长,几天过后,又恢复了之前灰沉沉的天气。风带着冷意从北边席卷而来。
整个春天像是被推迟了三个月一样,然后被压缩在短短的一个月里演绎完毕。寒冷的北风从西伯利亚高原呼啸而来,带来了春汛的信息。自西北往东南方向,淅淅沥沥的冻雨拉开了持续一个多月的雨幕天气。
北方的冰雪融化了。
这是一个让人喜悦的信号。今年的冬天意外的漫长,北方广大地区的最低温度比往年降低了足足十二度以上,创下了历史新低,堪称300年一遇。过年的时候,电视新闻里报道的全是北方的雪灾和南方山区的冰雪灾害,大量通讯设备和交通路线因此出现问题,甚至停止运作,北方许多居民困守家中,许多猪鸡羊被冻死,南方的物价也因此一升再升。
“呼呼――”田原远搓着双手从屋外走进来,一边缩脖子一边扶着门框脱鞋子。鞋子上面沾满了黏糊糊湿乎乎的泥土,出去一趟就得换一次鞋子。幸好田原远之前买了好几双塑胶水鞋,现在正好用上。
“外面好冷!”
“赶紧喝口热汤!”任非凡拿着一块毛巾给他擦头发上的雨丝。昨天晚上母猪生小猪了,田原远一大早就爬起来去看母猪的情况。
“哈――这天气比冬天还冷!”田原远裹着厚实的棉布被子,缩在被窝里,牙齿咯咯地颤抖。
“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年中融雪的天气最冷。”任非凡摇摇头,塞了一碗米汤给他:“刚刚煮好的米粥,喝点儿暖暖肚子。”
“喔!”田原远从被窝里伸出两只手,捧着热乎乎的碗小口小口地喝米汤。自从和任非凡住在一起之后,田原远就再也没有修炼过。
因为体热(火灵根)而无法像其他正常人一样感受到空气中的冷暖而做出正常的不同的反应,为了防止自己在和任非凡相处的时候不经意间露出破绽,田原远特意把经脉内流转的灵力压缩在了丹田之内。平时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着,感受着天地间的冷暖干湿,不过因为他把原本就在经脉内的火灵气压制在了丹田之内,造成体内五行失衡,内热外冷。具体来说,就是他的躯体尤其是肚子那一块热烘烘的,手脚四肢却特别容易受寒。
“小猪生了多少只了?”任非凡蹲在门口洗菜,一边回头问田原远.
“已经生了9只了,我看至多还有三只……”田原远的表情有些担忧,“天气太冷了,我想多加一盏沼气灯,可惜天气太冷,沼气池里发酵太慢,沼气我担心供应不上来。”他们现在已经养了三栏大猪,沼气发酵的原料是足够了的,就是温度太冷,沼气池里的化学反应慢。
“那我们就不烧沼气了,用柴火煮饭。”任非凡掀起沼气灶上的锅盖,把洗好的菜倒进去。
“我也这么觉得。”田原远从被窝里慢腾腾地爬出来,拉着被角一脸的依依不舍,“明天你去镇子上的时候,买几包南瓜种子吧!饲料越来越贵了,我听说用南瓜来喂猪挺好的,试一试,真心买不起饲料。”
“好!”任非凡用毛巾包着电饭锅的胆子边缘,把它端到房间里两床之间的靠墙的柜子上,转身打开正在煮的菜,用筷子搅了搅,觉得差不多了,就熄火,把里面的菜倒在一个干净的盆子里。
田原远则打开冰箱拿出两个分别装着豆豉和酸豆角的碗,放在一旁的板台上,又打开冰箱旁边的消毒碗柜,拿出两对碗筷,颠颠地拿进房间里,放在米粥的旁边,然后转身,继续去拿装豆豉和酸豆角的碗进来。
拿回来后,两个人就坐在各自的床上,面对面开始吃早饭。
因为天气太冷了,房子的装修暂时停止。任非凡不说离去,田原远也没有提,两人各怀心思。
第27章 番外之任非凡其人
任非凡是一个大龄孤儿。
十二岁那年,任非凡的父母兄弟姐妹在坐摩托车到姑妈家喝喜酒的路上,被一辆泥头车撞了,整辆车被撞得支离破碎,车上所有人无一幸免,全部当场死亡。
任非凡还在为自己要上晚自修而不能去姑妈家喝酒而暗自不甘心呢!却不料正是这个原因使他逃过一劫,成为了任家最后的一根苗苗。
肇事的泥头车司机是一个穷人,他家里有一大群人要养,那时的法制也不健全,加之泥头车司机又有一点关系,赔给任家的钱不多。办完家里人的丧事后,就只剩下几万块钱。
几万块在那时是一大笔钱了,任非凡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他的叔叔伯伯一大堆,婶婶个个如狼似虎,都盯着他家的几万块赔偿款。
幸好任非凡有一个明事理又疼爱他的爷爷,任爷爷出面处理了儿子媳妇孙子孙女们的丧事,并用户口本给任非凡在银行开了个账户,把几万块赔偿金存了进去,存折放在自己这里收着,每个月取出几百块钱给任非凡使用。
任非凡年龄太大了,没有人愿意领养他。再说,家里的叔伯还在,他们迫于颜面,也不会让任家的孤儿被别人家养。任非凡家里出事前,已经建了一栋一层的小洋楼房,总算有片瓦给任非凡遮身,不管真心还是假意,作秀或是无奈,在几个叔伯婶嫂的帮衬接济下,任非凡磕磕碰碰长到了成年。
任非凡所在的村子,位于华国东南地区,所属的城市还是改革开放最早开放的开放城市之一,只是他们那里位于两个不同的城市之间,地形起伏,交通十分不便,那里的人的思想也比较传统闭塞,无论男孩女孩,只要初中一毕业,都通通出去打工赚钱帮补家用,基本上这辈子都是没有什么机会读书的了。
那时虽说是九年义务教育,但其实真正义务的只有小学的六年,初中的学费还是要学生家里人交的。
任非凡读完初中后,家里剩下的钱就不多了,加上当时商品经济大浪潮的涌动,村里弥漫着一股读书无用的风气,任非凡的叔伯都不是很赞同他继续读下去。
那时任非凡只有十六岁,多多少少也受到了当时的社会风气的影响,家人去世后,他就自己一个人呆在乡下生活着,眼见着一个个同龄人或是比自己年纪更小的邻家妹妹弟弟如同放出了笼子的鸟,扑向外面未知的崭新的大世界,他心里就痒痒的,偶尔见到出去打工回来的人,无不是衣着光鲜,言行举止大方大气,带着城市人的贵气,而自己呢,依然是十几年不变的乡巴佬。
不过因为母亲在世时,总是在任非凡的耳边念叨,他舅舅家的表姐表哥多么的争气,读书多么多么的厉害,还是大学生云云。以前任非凡总当母亲的话是耳边风,吹过就算了,照样去爬树下水,不过母亲去世后,他倒是莫名地对家人以前曾说过的对他的期待的话在意了起来。( $gt;gt;gt;棉、花‘糖’小‘說’)
所以,即使心里总是被外界诱惑着,被叔叔伯伯鼓动着,他还是不动声色,每一周都准时骑着自行车到学校里上课,如此一来,在老师同学的眼里,他倒是成了勤奋努力的好学生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