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刚才听着好像将家里都砸了,不知道这人有没有事?”常福是个实在人,毕竟是乡里乡亲的,多少有些不忍心。
福婶白了她一眼,说道:“你没听他们骂人中气十足吗?你听听这骂得多难听,咱别去管,免得到时候惹得一身骚。我听说,这一次就是他们先去红海他们家闹,才惹出这么一出事情来。”
“那行,不管了。他们啊,也就欺负红海老实。也亏得常笑丫头好本事……”
“你瞎说什么呢,银环对我们可不错,你可别学着人家在背后嚼舌根。”福婶推了他一把,“走,回家去。”
常福立即说道:“我可没那个意思,红海一家子可都是不错的人。”
福婶一家没去搭理在院子里撒泼的常红星一家子,隔壁的小李老婆自然更不会去跟祝家作对。东边的老大家,杨荷花偷偷看了半天,见祝家的人都走了,想了想,才假装着急地走出来,来到二房家的院子里。
“哎呦,这都是怎么了?这屋子里是怎么回事?”
“大嫂,你来得正好。我跟你说,今天真是气死我了,你说这祝家过不过分,他们竟然将我家砸成这个样子。我不活了,活不下去了!”王雪梅说着,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常红星黑着脸,已经没再骂。他们家常波被打怕了,坐在屋檐下边哭边抹脸。
杨荷花装模作样地走进屋子里看了看,走出来对着两人说道:“哎呦,他们怎么可以这么狠,将你们家的东西全部都砸烂了!这以后你们要怎么过啊!你看看,那么好的电视机,真是亏死了!哎,我说他们赔钱了没?”
她这一句句,就跟刀子一样戳在王雪梅心上,尤其是最后一句,直接将她戳得要爆炸了。
“就给了二十块钱!我这电视机一百多块钱买的,他们竟然只给我二十块钱!这群强盗,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杨荷花在心里暗自觉得好笑,她是知道这二弟弟媳妇的,他们也就嘴上说说,这刚才祝家管家在这里,可是屁话都不敢说,这会子倒是凶得不得了。
她想了想,说道:“我看今日这事情你们也是到了八辈子霉了。谁不知道祝家的人做事向来不讲什么道理,以前祝家先生就带着人去砸过人家房子,现在他虽然不回来了,可是这些人毕竟也是姓祝的,他们仗着祝家先生有钱,当然是横着走的。可是红海他们也真是的,明明知道祝家人的行事作风,怎么也不知道拦一下,竟然还让常笑丫头将人给带了过来!”
她这不说还好,一说,王雪梅和常红星顿时回味了过来。刚才他们没顾得上,可是分明看到人是常笑领过来的。
“好啊,常笑那丫头真是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还有老三一家子,竟然带着外人来欺负自家兄弟!”常红星那脸一下子就绿了。
杨荷花点头,走过去将王雪梅从地上扶起来,义正言辞地说:“可不是嘛,我们之间虽然有时候是会斗斗嘴,闹点小矛盾。但是大家心里也清楚,那只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从来都没让外人来欺负过咱们。可是今日你们看,老三家明显是胳膊肘往外拐了。”
王雪梅呸了一声,说道:“他们不就是看中祝家的钱了,卖女儿不够,竟然还要带着外人来欺负自家兄弟!他们良心都被狗吃了!不行,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这么算了,我一定要去找他们说清楚!”
“可是他们现在住在山里,四周围了那么高的铁皮子,里面又有那么凶的狗,你敢进去啊?”杨荷花一脸担心地说,“你家常波可是刚打了疫苗的。”
这时候常红星走过来,皱眉说道:“他们家那条狗确实很碍眼,我想,得找个时间先将那狗给教训教训,你们昨天是没看到,那畜生差点将我都给咬了,要不是我反应快,现在估计手上就少了一块肉了。”
王雪梅一听,那还得了,立即说道:“你明日就进山一趟,得给他们吃点苦头,不然还以为我们好欺负呢!”
几人说着进了屋,但是看到那一屋子的狼藉,王雪梅跟常红星又开始咒骂起来。
另一边,常笑跟祝景铄他们在岔路口就分开了。今日常笑要帮忙在山里干活,不去祝家看书了,临走前嘱咐祝景铄要把没跑完的步跑完,不能偷懒。
祝景铄没跑几步就有点后悔了,但想到在常笑面前保证过,咬着牙一路跑回家去。管家在后边看着,打心眼里高兴。
“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也是不错的。”他是知道一点祝黄兴为什么非要将祝景铄跟胡佳慧放在这穷旮旯里的。也许准确点来说,不是说非得这里,但只要那个地方离b市够远,离胡家够远,就行。
常笑回到山里后,将在二房家发生的事情跟她妈说了一遍。杨银环笑得直不起腰,只说:“我真想亲眼见见。你说这都多少年了,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以前是处处让他们占着上风,还真想好好看看他们吃瘪样子。”
在一旁干活的常红海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这话在家里说说就好了。毕竟都是一家人,别到外面去说,免得惹麻烦。”
“瞧你这出息样。”杨银环好笑地白了他一眼,转头跟常笑说笑去了。
他们如今日子好起来了,已经再也不用顾忌这顾忌那,而且常笑奶奶也想得通,对于那两个没良心的儿子,早就已经死心。不奢望吃他们的,只求他们不要来麻烦就好。
装黄桃的车子明一早就要过来,常笑帮着她爸妈做了一些准备,准备明早就去摘了装筐,趁着新鲜拿去卖了。
忙了一整天,晚上一家人休息地都比较早。
如今他们这房子一年前已经翻修过,虽然依旧是平房,但是扩成了大三间,地上也浇了水泥,不再像以前那样容易转潮。
常笑跟常开也都有了自己的房间,一家子如今住得比以前舒服多了。
夏天天亮得早,常红海跟杨银环五点多就爬了起来,到山上去摘黄桃。
两人走了一会,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杨银环朝四周看了一下,突然问道:“奇怪,怎么没看见二狗?”
“对啊,这狗崽子跑哪里去了?平日里看见我们早就跑过来了。”常红海也奇怪地四处看。
二狗很粘人,平日里只要他们一出屋子,它就会跑上来蹭你的腿,非让你跟它玩一会才满意。没外人来的时候,他们是不栓狗链子的,就让它满山坡的跑,反正这狗聪明,也不会咬养的牲畜。
“二狗!二狗……”杨银环试着叫唤了几声,但是没听到一点动静。
两人顿时就觉得不对了,赶忙放下箩筐在山里找起来。
十几分钟后,常红海在山脚下靠近围栏的地方喊妻子:“银环,你过来!”
杨银环赶紧跑过去,但是到了跟前一看,那脸色立马就变了:“这怎么会这样?二狗!”
只见那只黑黄毛相间的土狗,此时正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嘴巴里冒着泡沫,一看就是被毒死了!
“这群王八羔子!这一定是被药死的!”常红海愤恨地说。
他们这山里养了牲畜,平日里放东西非常的小心,从来不将有毒的东西到处乱放。二狗不可能会吃到不干净的东西,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有人投毒!再看二狗躺着的地方,很明显是有人从外面拿了不干净的东西给它!
“叫你贪嘴!”杨银环眼睛红红的,心疼地不得了。
“哎,这可怜的东西。”常红海走过去将二狗抱起来,一步步朝着院子里走去。
常笑走出屋子,习惯性地唤二狗,可等了半天没见那哼哧哼哧的声音。正纳闷,外头传来她爸妈的说话声。
“就放外面吧,你待会找个地方埋了。”
“哎,我知道,真是可惜了。”常红海说着,将二狗放到院子边上,去拿锄头。
常笑站在远处,惊得愣在了原地。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急忙朝前跑去:“爸妈,这是咋了?二狗……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