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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2 / 2)

“他去了管什么用,庆王殿下都……罢了罢了,你再去请个太医。总不能让娘娘还昏着!”

“这我晓得的,你只莫要在乱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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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的官道上,一拨又一拨的羽林军集合而成的声势浩荡的队伍,正快步朝着城门前进。

道旁跪送的百姓,原本就畏惧这些羽林军。一不小心望见他们吃人一般的面孔,吓得立即匍匐在地,再不敢抬头。

队伍簇拥着中央的一辆华贵马车,马车近旁的锦衣侍卫,个个都是满脸愤恨,但却一致地保持着静默,不出声。

因为马车里,那个比他们要悲痛百倍千倍的人,还什么都没说。

德王端坐在车内正中央,脚边是一把捏碎的破扇。车座上,躺着庆王凝固着血块的尸体。车中还跪了一个人,正小心翼翼地在尽量不翻动庆王的情况下,查看着胸前那道致命的伤口。

周遭只有车马走时的响动,和万千环绕在外的脚步声。被德王临时抓来的这个仵作,就算见过无数的死人,也是头一次这种情况下验尸,头一次验如此尊贵的尸体。

德王闭眼良久,冷声道:“看出什么了吗?”

“……回殿下,”仵作硬着头皮,“造成这个伤口的剑,很,很普通,就是寻常……”

德王突然睁开眼,目光无波无谰地瞟向他。

仵作脑中“咯噔”一下,不受控制地脱口道:“不过,剑尖的血槽似乎比寻常的多一道。”

事实上,他一点也不确定。只看了根本没有清理过的伤口,还是隔着衣料的,鬼才能分辨得出是什么样的兵刃。可那一瞬被德王的目光浑如看着一个死人,他实在禁不住就将胡乱猜测的结论给说出了。

他不敢抬头,心中此刻已是懊悔万分。万一到时候刑部的仵作给了不一样的结论,这条命也就交代了……

“哼,呵呵,很好。”德王突然笑起来。那笑声尖锐得不似本音,仿佛是从深处地狱传至人间的修罗,在狰狞地笑看人间。

“来人!”

“属下在。”

“去把那片区域全部封锁,把百姓集中到一处。”德王微微侧头,看向庆王苍白的脸,“记住,找到赵王,格杀勿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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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京城,马上就要热闹起来了。”七皇子把玩着手里的核桃,望向身前五花大绑的干瘦中年人,一头花白的乱发垂在胸前,“是不是啊,前……赵太医?”

☆、第54章 试探无果

郭临在床榻上只休息了两日,便生龙活虎地起早上朝去了。

一来,这正是京城动乱,各方势力倾巢涌动的时候,处在这片波涛之中的郭临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任凭他人指镝。

二来呢,实在是因为每每睁开眼,就能看见楚王妃坐在床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眼神。偶尔起身出了房门活动,又能碰到红着眼圈的昌荣。在此等惊吓之下,郭临的恢复简直事半功倍。

自从李延去通告楚王府她受伤之事后,楚王妃就径直搬了行李,带着昌荣住到郭府,悉心照料郭临。虽然郭临早已不是第一次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受伤,以往在琼关,大大小小的伤多了去了。可这一次不同,究竟有什么不同,楚王妃只是隐约的有些感觉,却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她不通官场,不知道郭临这些日子与德王、庆王的交锋,何况郭临还是刻意瞒着楚王府行事。她只是借着行走江湖时练就的本能的敏锐,猜测到郭临的这次受伤,过程绝不简单。

她准备了一箩筐的话要问郭临,可等到她进了房间,看到床榻上那个脸色苍白,胸口处缠着大量绷带的少女,就什么也不想问了。也许,这就是临走时,王爷所说的“孩子们大了,自会飞翔”。

随着楚王妃一道来的世子,郭临听说在她休息时曾来看过,和白子毓密谈了许久,之后就离开了郭府。谈话的内容,郭临纵使不问,也清楚白子毓不会将要紧的部分透露出来。

至于最先负伤的姚易,虽然伤处没有郭临来的重。但他那日的昏迷,除了身上外伤,伤口处还被庆王抹了一种毒药。以至于短短几日,行动还是恢复不了。

郭临前去探望,知他心中一直为没能出力而愧疚难安,便稍加安抚几句。随后,还是将贺柔的事情全盘托出。

那日她躲在小屋外偷偷,庆王言之凿凿,贺柔对赵王弃之如蔽。她本以为贺柔确实已与姚易互生情愫,却没想到姚易听过后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少爷,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无须有所顾忌。”

他顿了顿,像是鼓足了勇气,才继续道:“少爷,实不相瞒。七殿下来府上时,我去到她的房间里……被,被她扑上来抱住。”

郭临一时间瞪大了眼睛,很难想象出身清贵的贺柔,会有这么大胆的举动。

“我虽然有一刻的意乱情迷,但还是推开她了。这一次她毁容也是,如果她肯听少爷的话,乖乖待在房里,就不会……”他说着说着渐渐垂下了头。

郭临在心底默默地叹口气,转过身朝房外走去:“你好生休息吧!”

“少爷,”姚易突然又出声,郭临回头看去,他神情晦涩,“少爷,如果事了以后,她还有命在,赵王也不要她,我想……照料她一生。”

郭临猛地一震:“姚易你疯了?她可是罪臣之女啊!”

姚易缓缓地别过头:“她所作所为,无非是为了活下去。况且,擅自出房也是因为担心我才……少爷,我没有办法。”

“此事休要再提!”郭临正声喝道。她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是不能理解姚易的英雄主义,正是因为清楚他一贯这种执着,才会把自己所剩无几的信任交付给他。可是时到如今,她才发现自己错了,错在没有早日纠正姚易的愚忠和愚信。她,或者白子毓,早已不算是姚易那样的大义君子。只要不越过底线,行事手段就全凭利益驱使。这种他人的过错,纵然和自己相关,她也不会去揽到自己身上。但姚易不同,他没有白子毓的城府和郭临的断决,他只有忠于自己的正义,才能得到心中的安宁。

郭临甚至开始怀疑,贺柔是摸准了这一点才会做出自残的举动。

唉,她现在都能在毫无根据地情况下胡乱猜忌他人,是关心则乱?亦或者,对于京城贵族从心底散发的不信任?

“少爷,到了!”驾马的车夫喊道。

“哦,好。”郭临从思绪中回过神,起身挽起车帘跳下马车。

她走到不远处的一间古朴的朱红大门门口,对守门的下人拱手道:“下官京兆尹郭临,前来接陈少师一同上朝。还望通报一下!”

下人乍一下被如此位高权重的人物行了礼,呆愣在当场,不知如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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