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釉扬了下手机,咨询起来:奶奶。她问,得冻疮的话,是只需要涂冻疮膏之类的药吗?
再泡泡热水暖手。裴奶奶说完拉过裴釉的手,并且凑近了自己的脑袋,你长冻疮了?
裴釉摇头:怎么会?
她收回自己的手,轻咳了一声,这才说道:是小霍长冻疮了。
她把图片翻出来,给裴奶奶看了眼。
裴奶奶虚了下眼睛,随后哎呀了一声:长了好几个,还没裂开,但很痒,要多泡热水。
好的。
我知道了。
我
马上向她表示奶奶您的关心。
你这孩子。裴奶奶看破了还说破,你们是朋友,你
裴釉知道老人家要说什么,立马就耍起了赖皮:奶奶,那我先回房间给她打个电话。
行。
裴釉回了卧室,她走到了窗边,将窗户打开了一些,让风往自己的脸上吹着。
仿佛这样是在给她注入勇气似的。
手机被她捏了好几分钟,指尖都有些觉得冷了,她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翻出了通讯录里霍意迟的备注,而后抿了抿唇,按了拨号。
一周没见霍意迟,也没任何的联系,裴釉是觉得自己很不习惯的。
她甚至不知道霍意迟到底在忙什么,等现在看见了图片,她才觉得好像自己有些被控制住了情绪。
她会担心,担心霍意迟的冻疮会不会更严重。
她会思考,思考霍意迟要在柳城待多久。
她会害怕,害怕霍意迟的伤口如果恶化的话,那该怎么办。
喂?过了不到五秒钟,霍意迟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裴釉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是裴釉。
我知道。
霍意迟那边现在有些嘈杂,裴釉有些疑惑:你在外面吗?
是啊。
是在外面。
等晚上□□点才能回酒店。
霍意迟的回答是真的,因为这样的天气,到了晚上□□点,柳城大学的校门口才会没多少人,到时候大家都收摊了,她跟小茵也没继续待在那里受罪的必要。
而现在是学生们下课的时间,所以比起下午的凄凉,此刻周围要热闹很多。
霍意迟想到了这一点,捂着手机跟小茵说了声,才走远了一点到比较安静的地方跟裴釉继续打电话。
裴釉低了点头:奶奶说,长冻疮的话,要多泡热水。
好,我知道了。霍意迟问,还有什么事吗?
裴釉:
裴釉的语气有些不自然:你买冻疮膏了吗?
还没。
裴釉的另一只手莫名地捏了个拳头:你为什么不买?
没必要。霍意迟的态度有些随意,在柳城也呆不了多久,工作完我就回来了。
你回来了就能马上好了吗?
可能吧。
裴釉有些生气:你这样的态度,会让冻疮越来越放肆的。
那你给我买。霍意迟下一秒说了这五个字。
裴釉一怔。
霍意迟有继续说:怎么了?你是我女朋友,给我买个冻疮膏,是完全可以的吧。
裴釉还在愣着,她眨了下眼睛,随后讷讷地应了一声:好。她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不是,霍意迟,我跟你
是假的。霍意迟不等她说出口,自己补充了。
裴釉:嗯。
挂了吧。
我把酒店地址发你。
你晚上外卖给我就行。
裴釉想再说些什么,但最后也只是化为了一句:嗯。
电话就这样挂断了,裴釉都没反应过来。
她跟霍意迟平时打电话的次数就不多,而这样霍意迟主动提出挂断电话的举动,更是少之又少。
裴釉盯着手机,没多久就收到了来自霍意迟发来的消息。
就是酒店地址。
裴釉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说实话,她被刚刚霍意迟说的话给气到了。
她们是假的没有错,可裴釉不喜欢这种被抢话的滋味。
这从霍意迟的语气里,裴釉听出来了一点不耐烦。
这一点不耐烦,让她的自尊心有些受损,并且开始思考自己的关心是不是多余。
而比起自己的关心,霍意迟更期待的是喜欢的人的关心。
裴釉的呼吸突然就停了一下。
她的情绪一下就低落了下去。
随手回了霍意迟一个好,就回了卧室。
又到了周末,明天不用上班。
裴奶奶给裴釉夹着菜,看自己孙女一脸不开心的模样,问了一句:跟小霍吵架了呀?
没有。裴釉摇头,不算吵架。
那就是闹了不愉快。裴奶奶叹口气,小霍怎么会得那么严重的冻疮,之前也得吗?
之前没有。
她去柳城出差了。
裴奶奶一下就懂了:柳城那边比云城冷很多,会长冻疮很正常。
裴釉依旧有些闷闷不乐:是。
难怪我说有一阵子没看见小霍了。
我还怪想她的。
上次你两天不见就在念着她,这回都一周多了。裴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点,很正常。
那你呢?
裴釉看向自己的奶奶:我什么?
你就不想她吗?
会啊。
朋友嘛。
裴奶奶挑了下眉,显然不赞同裴釉的话。
裴釉心中烦躁,她拿过手机,看起来了去柳城的动车票。
两座城市不远,动车也只需要两个小时。
裴奶奶瞥见了她的手机界面:要去柳城吗?
没有。裴釉说,我只是看一看。
她的嘴上这么说着,但看了车次以后,就抬头看着奶奶,有些犹豫的样子。
裴奶奶没说话,继续吃着的饭。
裴釉清了下嗓子:奶奶,我去柳城给你买点东西。
裴釉非常了解自己,她知道自己很倔。
霍意迟的态度让她今晚或许都睡不好觉。
那她干脆就直接当霍意迟当面讲好了。
裴奶奶叹口气:去吧,注意安全。
她养了裴釉这么多年,自然很了解自己这个孙女儿。
裴釉咧了下嘴,买了六点半的车次。
从家里到动车站也不过需要二十分钟,她也不需要收拾什么东西,明天就从柳城回来,她背个书包过去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