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哦了一声,拿出手机给傅辞洲发信息。
结果信息编辑好了还没发出去,一个重物啪的一下就砸在了祝余的桌子上。
祝余诧异抬眸,看见木质的课桌上躺着一小袋大白兔奶糖。
你买糖去了?祝余关上手机,整个人都乐了起来。
八块,傅辞洲对着祝余比了个八,晚上请我吃饭。
祝余似乎更开心了些,原本发红的眼眶淡了不少,这么一笑眼仁都跟着弯了起来。
他把奶糖拆开,像是发喜糖似的给了王应两颗,给了许晨两颗,又给了傅辞洲两颗。
我不吃,傅辞洲把那两颗糖推了回去,这个放你桌洞里应急的。
刚才祝余要是低血糖,,他从哪弄糖去,还不如提前买一包放桌洞里备用,也省得他总是一惊一乍的担心。
祝余明白过来傅辞洲的用意,嚼着奶糖把头点成小鸡啄米。
就知道吃。傅辞洲掀起的看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拿出祝余的演讲稿扔过去,写的什么酸不溜秋的,念着我都觉得恶心。
念的挺好的,声情并茂。祝余给出了极高的肯定。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故意整我,傅辞洲点点演讲稿的第一行,你把自我介绍划了做什么?想改成什么?我是高二一班的傅辞洲吗?
祝余一眨不眨地看着那行字,像只仓鼠似的只有腮帮子在动:嗯?
见祝余压根没有沟通意向,傅辞洲干脆直接放弃:我懒得跟你说话。
祝余托着腮,笑眯眯的看傅辞洲:哎
嗯?
我真的很羡慕你。
这句话突然说出来似乎有点突兀,虽然傅辞洲觉得自己身上哪里都能让祝余羡慕,但是以祝余的性格,也不会把这话直接说出口。
他盯着祝余看了一会儿,弯腰趴桌子上凑到对方桌上:看在我帮你演讲的份上,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祝余思考了一会儿:你问。
为什么不想演讲?傅辞洲直入主题。
听真话?祝余的水笔在大拇指上转了一圈,真话有点像假话。
傅辞洲皱了皱眉:你说。
我不想作自我介绍。祝余很快回答。
傅辞洲坐直身子,紧皱着眉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国家大事:就这?
祝余点点头。
就这?傅辞洲又重复了一句。
祝余耐心道:真的,我发誓。
为什么不想做自我介绍?傅辞洲又问。
祝余替傅辞洲翻开课本: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他早上突然掉下来的那滴眼泪像是掩进了纷纷落下的枯叶中去。
傅辞洲没有再提,祝余也当没有发生。
男孩子们依旧是打打闹闹的一天。
只是傅辞洲看向祝余眼神,到底还是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大概是过于惊讶,傅辞洲事后曾经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
祝余还是那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好像什么事情都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他分明看见了祝余突然就红起来的眼眶。
他听见哽咽,听见祝余说傅辞洲,我不想去。
那一瞬间,傅辞洲几乎本能地就做出决定。
话没过脑子,直接就从嘴里说出来了。
我替你去。
第14章 合久必分 怎么了吗,怎么了吗,怎么了
南淮市春秋短,夏冬长。
校园里的树叶一旦发黄掉落,很快就迎来了寒流降温。
祝余前阵子把薄卫衣换成了厚卫衣,今天还要在厚卫衣外面加一件厚外套。
少年正长身体,个头几个月就窜一点高度,去年的衣服拿出来穿,倒是有些小了。
祝钦给了祝余五百块钱,让他放假和朋友一起出去买点衣服。
这是笔不小的金额,祝余没敢接。
祝钦就把钱压在他书桌的笔筒下面,一压就压到了十二月。
十二月一号下了初雪,今年雪来得有点迟,严格来说,还是雨夹雪。
学校外的早餐摊一个个搭了雨棚,往外冒着朵朵白烟。
祝余撑着他那把浅蓝色的伞,刚到学校门口就见着了傅辞洲。
少爷,祝余把伞柄搭在自己肩上,笑着走在了傅辞洲的身边。
傅辞洲刚戳开一盒豆奶,抬眸看见祝余的伞,心有余悸道:你这破伞用几年了?怎么还没坏?
祝余转了把伞柄:少爷,您也盼我点好。
两人并肩走进学校,傅辞洲怕祝余雨伞甩来的雨滴再溅着他,特地和对方隔了一米远。
可祝余却像是想往他身上黏一样,走着走着总凑过来。
哎,你周末有空没?祝余问。
傅辞洲一抬伞檐:干嘛?
陪我买衣服。
哦,行。
傅辞洲咬着吸管,把手里的盒装豆奶喝瘪下去。
然后他手一抬,包装被扔进垃圾桶。
昨天徐磊找我呢,傅辞洲手一插兜,回忆道,说元旦想搞个特别一点的活动庆祝。
祝余点点头:他也跟我说了,就搞呗。
去年祝余还是班长的时候,中规中矩计划个元旦晚会都快愁秃头,今年可算是用不着他操心了。
徐磊想举办个舞会,找我去弹琴,我同意了。
傅辞洲十八项才艺技能,钢琴最为熟练优秀。
跟我说干嘛?祝余不自在地摸摸鼻子,不会是徐磊让你来劝我的吧?
傅辞洲点点头:我记得你小时候手风琴拉的贼六,怎么没同意?
祝余干笑一声:好久没碰,到时候帮倒忙不好了
傅辞洲嘁了一声:信你的鬼话。
到了教学楼门口,祝余收了伞。
傅辞洲似乎离他更近了些。
就觉得你不是不愿意帮忙的人,傅辞洲看着前方,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嘟囔了一句,怎么了吗?
怎么了吗,怎么了吗,怎么了吗。
祝余都快对着几个字ptsd了。
一句没怎么兜在嘴里,绕着舌头打了几个转,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别老问我。祝余进了教室,闷头就往自己座位上走。
傅辞洲一撇嘴:问你这么多次也没见你回答过。
祝余听后没好气道:反正我又不回答,你还问什么呢?
傅辞洲的脾气顿时也上来了:那我他妈问了那么多遍,你就不能回答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