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陈婠真的慌了,他就这么突然地消失…
“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死呢…”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陈婠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忽然肩头一沉,她猛然抬头,秦桓峰无限放大的俊颜恍如幻觉。
陈婠站起来,颤抖地用手捏了他的脸颊,秦桓峰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宵小之徒,怎会能伤的了我。”
陈婠贴在他冰冷的铠甲上,大悲大喜之下,竟是用力锤了他一拳。
“方才是谁哭的那般伤心?”秦桓峰轻柔的抚着她的背,似在安抚。
此刻的拥抱,虽然早已超出预料,但陈婠竟然不想离开他宽厚安心的怀抱,索性就由他抱着未动,“早知道便不哭了,原是骗我的眼泪。”
秦桓峰笑的颤抖,将下巴抵在她发顶,“婠儿,答应我的求婚么?”
陈婠静立着未动,不过是半个时辰,两人却经历生死变故,在那一瞬间,陈婠的确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慌。
良久,陈婠瓮声瓮气地道,“容我再想想。”
秦桓峰一愣,而后猛地将她打横抱起,原地转了几圈,“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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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京城家中,满城菊花已谢,秋霜更浓。
到底是如期归家,父母询问时,陈婠便托词在谢家照顾谢晚晴,加之陈道允朝中忙碌,此事便皆未深究。
不久,沧州传来噩耗,谢晚晴病重不治身亡,永远留在了二八芳华。
安平拿信回来,问她可要会沧州,陈婠想了想道,“不必去了,想来大哥已经去见过,她应无憾,就让她安生去吧,人各有命,强求不得。”
当晚,陈婠在小花园里,将一盆君子兰烧了祭奠,爱花如爱人,谢晚晴最喜欢君子兰,正如她的人,清新婉约,善良美丽。
安平听小姐时有叹息,却不知为何。
秦桓峰的信,一段时日便会寄到陈府,陈婠不明白封禛为何又允许她私受信件。
每每读信,只言片语,却字句珍重。
只是陈婠心意仍不定,她明白情爱这般事情,从来都强求不得,譬如大哥和谢晚晴。
但,若非要找一人托付终身,秦桓峰未必不是良人。
回京后不久,王惠儿便时常来寻陈婠一处顽,每次都不会空手,总是带了自己亲手做的糕点果子,相处下来,陈婠对她并无太多厌烦。
只是,王惠儿的消息十分灵通,京城里的坊间传闻都了如指掌。
那日,她神神秘秘地说起,太子上月从天河城回宫,并非空手而回,更带回来了个女子。
不久便封为昭训,据说十分宠爱,时常宿夜,此举自然引得太子妃不满。
陈婠彷如听戏本一样,笑了笑,表示附和。
王惠儿却显然兴趣不小,又绘声绘色地描述起那女子的样貌,说是绝美非凡,蛊惑太子。
陈婠联想起洛芊芊那张并不算出众的皮相,不置可否。
但说太子专宠,她是不信的。
因为他最爱的,始终是江山,绝非美人,这一切,只怕是做戏给太子妃和皇后娘娘罢了。
☆、第15章 宫门咫尺好言欢
文昌十三年岁冬,皇帝病弱于泽阳宫养身,由太子监国。
而陈府却再次陷入绝境。
陈道允因户部尚书受贿舞弊案受牵连,原本只是休整在家待命,可忽然朝中有人举证,竟将矛头引到他身上去。
一时铁证如山,朝廷颁下通缉令,押入大理寺审查。
陈家老爷锒铛入狱,陈夫人一病不起,陈府上下一片惶恐。
陈婠按照母亲所指示的远亲去拜访了几家,但都被委婉拒绝,人情冷暖径自尝遍。
只好回家典当了些古玩字画,到大理寺打点些许,换来同父亲的短暂的会面。
不过是几日,陈婠看着面前囚服加身的父亲,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年。
素来巍峨如山般严厉的男人,却第一次显出了憔悴,只是他双目清明,只悄声嘱咐了一句话,便教她速速离开。
回到家中,先给母亲剪好汤药,陈婠便径直去了父亲书房。
果然,在书架隔间的夹层中找到了一本账册。
“此间记录了自我上任以来的所有账目,笔笔详细可查,来源清廉,可为我洗脱罪名,婠儿你定要交到可信之人手中,切莫轻率。”
父亲临走时的嘱咐,陈婠字字铭记,可证据虽有,但往上举证,谈何容易?
大理寺少卿严酷不近人情,陈婠的话他绝不会偏听偏信。而越级向上,陈家根本没有这个本事。
次日午膳时,王氏的一句话,便提醒了她。
瑞王人脉广阔,结交天下,他既然能向自己发出赏花宴帖,便多少是有几分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