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毒会不会随着风,飘到我们这边来啊?”
不知是哪个胆小之人起了头,大殿开始陷入恐慌。
“此毒常被人下于附着之物上,仅在毒物一屋范围内有害,远之毒性消失。而木制品亦可阻挡其毒性的挥发。”
一句话,安抚了众人对毒物的惧畏之心,却没有让居心不良的小人停住猜忌的口舌。
“既然此毒如此霸道,那请问唐南将军,你等三人是如何在毒物浸润的客殿全身而退的?难道,你们有此毒的解药,亦或者。”
这说话留有三分停顿,很难让人不对此进行猜忌。
唐南目光犀利,精准地扫到挑事之人。
好一个厉国公,看来此事,天朝还并不是毫不知情的。
“我等不是毫不知事的呆儿!”
欧阳飞扬嘲讽,还像看傻子似的看了一眼厉国公。
唐南脸色不变,低头继续回禀,将眸中一丝暗讽掩饰得毫无痕迹。
“我等三人早先已在大殿得知此毒物异常凶险,自然是做好防护才敢踏入殿内进行查看。”
尽管一个字都未曾涉及骂人,厉国公仍觉得脸皮发烫,怨怪自己方才的那番话没经过脑子就脱口而出。
“徐院长尤为谨慎,若不是他提出将身上所有的曝露部位都一一防护,我等恐怕也无法在此给皇上复命了!”
“我们对此毒也毫不知情,若不是在查探的时候,抓住这个在客殿鬼鬼祟祟的人,我们都还不知道,原来此毒一旦关闭在木盒中,就会封锁毒性。”
欧阳飞扬手中压制的人还在奋力抗战,只是从未能挣脱出他的手。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被抓的人。
“此人是?”
“凤尾五营兰翎长,曹方。”
“我是武职官员,今日在皇城巡视,有何鬼祟。要不是看见你们三个行事古怪,我至于跟随你们身后查探?”
曹方被抓,很是不服,他话一出,众人都觉得是唐南等人小题大做。
厉国公抓住机会:“唐将军还是莫要因为查案伤及无辜,更何况还是在值官员,难道尽职也是一种错?”
唐南眼眸微抬,尽是冷意。
司徒哲上位,祸害无数忠良世家,留下的,皆是此等善恶不分的狗腿小人。
“厉国公稍安勿躁,我还没说完呢!”
“若他真的是正常值守,自然是与此事毫无联系,那如果我说,他从我们出了大殿后就一直跟随,直到我们将装有毒物的木盒关闭后,才躲进客殿继续观察我们呢?”
曹方死不承认,仍旧狡辩:“我没看到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自然是查看清楚你们的目的以后,才好抓人!”
“抓人?你一个人抓他们三个人?你是觉得你的武功高强呢?还是觉得凤尾五营的皆是无用之人,帮不到你?亦或者,你根本就不是去抓人,而是去打探情况?”
唐南抬头看去,说话的正是主管凤尾各营的宁王世子。
虽说这个世子在人前向来纨绔,不暗朝事,只爱吃喝。可此人毕竟凤尾营的人,也就是他的人,他再不出声,也不合规矩。
“绍儿的意思是,曹方的行为,确实不妥咯?”
司徒哲杀了无数的忠良,唯独放过了宁王,还安排了朝事给其子宁绍。
不仅是因宁王乃太皇太后从外头捡回的弃子,名不副实的王。更是因宁王烂泥扶不上墙,其子亦是。
虽说今日宁绍还是第一次进言,但司徒哲还是很防备。
宁绍作出一副委屈状,语气带着委屈,在出言指责了曹方后,又恢复了以往的吊儿郎当:“皇叔,侄儿都说不愿管这些个事,你看这些人,一点都听话,犯了事,侄儿还得处理。侄儿求求您老就大发慈悲,全了侄儿闲适生活的心吧!”
“胡闹,休要胡说!你且退下,此事朕自有定夺!”
司徒哲虽是发怒,但心里却对宁绍恢复以往的放心。
唐南和徐鹤轩等人自是发现了宁绍的异常,两人相视,眼里皆是对宁王和宁绍的看透与倾佩。只是两人都想不出,为何宁绍会在此刻不惜藏匿多年的马脚?
司徒哲此时仿佛已将曹方认定为行凶之人,「曹方,你还有什么要说吗?」”
“皇上,臣真的是被冤枉的,臣只是见唐南将军几人行事诡异,才想前往查看的。”
曹方是块硬骨头,什么说都不肯承认,现下又无证据在手,场上一度陷入僵持。
都说女眷不能插手朝堂之事,司徒棠也是一直坐在旁边端庄不语。
只是她看着众人一直没有进展,又瞧着曹方的脸实在是过于奇怪。心痒难耐的她,忍不住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父皇,他或许不是曹方!”
司徒哲疑惑地看向司徒哲,眼里还有司徒棠看不懂的意味。
“棠儿认识曹方?”
司徒棠摇头,却指向曹方的脖颈处:“我虽不认识曹方这个人的样貌,但我知道,一个人的脖颈和脸部的皮肤之间,不会有出现如此分界明显的色差。”
她指了指同样是日常巡守的一个侍卫:“长期暴晒,脸部比脖颈的皮肤要黑,但分界怎么都不会呈一道直线。可是你们看一看「曹方」,他的分界就过于规整,规整到像是画上去的一样。还有更奇怪的,同样是长期巡视,怎么人家黑的都是脸上,而他,却是脖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