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着队伍前的一人问道:“黄蛮人呢?”
所有徐家军听后,整支队伍齐齐整整地朝左方迈出了一步。
就是这样一步。露出了脸上盖着草帽,嘴里叼着一根稻草,因站得太累,而倒在草丛中呼呼大睡的黄蛮。
徐鹤轩额上的青筋看得突起,他弯腰捡起一块石子,就朝着黄蛮扔去。
被石子惊醒的黄蛮飞快的站起,眼睛是刚睡醒的朦胧,嘴里还念叨着:“是放饭了吗?都给老子让开,那鸡腿,是老子的!”
徐鹤轩又是一块石子扔去:“吃吃吃,除了吃,你还会什么?”
若不是黄蛮在阵法上的闻名,徐鹤轩哪会将这个老大不小,还让人不省心的东西给骗来徐家军。
黄蛮看着被人拦着,想冲过来痛揍自己的徐鹤轩,顿然清醒过来:“原来是你啊徐老头!”
他擦了擦眼眸,朝着所叫之人做了个鬼脸,“你说你都是老祖宗的人了,怎么还那么容易动气啊!生气让人嗝屁!来,学学我,多笑笑,不要闹!”
徐鹤轩被唐南拦着,无法靠近黄蛮,看到那张让人生气的嘴脸,加上那诅咒自己没命的话,徐鹤轩脱下自己的鞋,朝着黄蛮又是扔去。
老人家虽是文官,年轻时也是爱好骑射的肆意郎君。所以,这每每丢掷,都能命中目标。
“笑,我让你笑,我看你被打个脑袋开花,还能笑得出来!”
老人家又是丢了手中的趁手之物,徐鹤轩是徐家军的号令者,黄蛮即已归顺,就不好对他还手,只能抱头,狼狈地四处躲藏。
徐家军皆是在一旁憋笑得不行。
松开唐南钳制的徐鹤轩,冲上去,对着黄蛮的臀部就是一脚。
“为老不尊的玩意儿,徐家军的优良军纪,就是被你这么一个老鼠屎给搅合了!说我早嗝屁,我现在就打得你升天!”
“你这个老东西,还说是两朝丞相,不就是睡了觉嘛,那么小的度量!”
黄蛮仍旧四处逃串:“你这老头,你别太过分了。我虽然看上去好说话,深得人心。可我也是有脾气的!小心老子不干了,离了你的徐家军!”
徐鹤轩抓住他的衣领,又是一脚:
“来啊!你若是敢离开,你看我不将你当年的那些破烂事写下来,供人传阅。让世人都看看,天朝阵师黄蛮,是一个怎样荒唐的傻蛋!”
唐南眼看着两个老头儿,当着所有徐家军的面,就这样动了手,他不仅没有随着徐家军们那样,觉得可笑,只觉得脑袋很是胀痛,心里更是焦急。
“住手!都给我住手!”
打闹得两人被一声呵斥,吓得愣住。
青草树叶随着黄蛮的停顿而滑落,徐鹤轩却是想起了方才两人的谈话,内心顿然生起内疚。
他朝着黄蛮的脑袋又是一个爆栗:“快,飞扬那小子收受了重伤,你赶紧将唐南带去药王阁找人。”
黄蛮又是一怔:“药王阁?你疯了吗?徐老头,你难道忘记了,徐家军为什么会存在了吗?”
徐鹤轩又是一脚:“叫你去,你就去!再晚一些,你就到地府,给飞扬那小子赔罪去吧!”
徐鹤轩的话,都用到了地府二字,黄蛮无需细问,也能猜出那个叫欧阳飞扬的小子伤势有多重。
可,“我他妈是阵师,不是神仙!”黄蛮看着两人,无奈地大叫着,语气中的抱怨意味很是清晰。
黄蛮嘟着嘴,觉得这祖孙俩真的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
他更是悔恨当初那个单纯天真的自己,都不晓得长点心眼,被这心脏满是窟窿的徐老头给骗来这样的狼窝。
还常常委派这样难以完成的任务。他此时心中满是泪花,只想仰头大喊一句:“我的命,好苦啊!”
眼前的两人被黄蛮突然的一声吼给吓怔住。
皆是不解地看向他。
黄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种轻易可知的江湖之事,眼前这两个人会不知道?
虽在心里吐槽,可他还是耐心地解释道,“那药王阁距离柳河镇,最起码都有几万里路。”
“想要找到他们,少说都得月余时间。哪怕是快马加鞭,也不可能在今日内赶到!”
“你们说,欧阳小子都已经一脚踏进地府了,你们这时候来找什么药王阁,还有用吗?”
徐鹤轩只知道药王阁归顺朝廷的事,并不知道他们的真实所在,听到黄蛮的话,两人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唐南心里惶恐,可仍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那如若不是药王阁,祖父还认识哪些医术高超的大夫吗?”
徐鹤轩不语,他是认识不少医术高明的大夫。可司徒哲即位后,不是对这些忠心能人的家族进行铲除,就是那大夫很有可能年事已高,或者已归西天,他想了想:“目前医术最高明的,应该就是御医了。你为何不将人留在皇城?”
唐南皱眉,此时他不愿浪费一丁点时间在解释这样的事上。
徐鹤轩看出他的心思,跟他说道:“你将飞扬那小子放在了哪个医馆?你可以到皇城附近找找,那里都是官宦人家,自然会存在名医。又或者,你直接去那离皇城最近的云来医馆。”
“皇城外最负盛名的就是那家医馆。在天朝各处都十分出名。馆内的大夫皆是辞官后的御医,又或者一些经过天朝皇城御医考核的医者。他们的医术,可以信任!”
唐南点头,正准备转身离去。
黄蛮将人喊住,在一旁咋咋呼呼地不满地说道:
“喂喂喂,唐小子,你怎么不问问我,认不认识医术高明的医者啊?”
此时别说是徐鹤轩了,连唐南都忍不住抽抽眉梢。
徐鹤轩又是一个爆栗:“此时人命关天,你还有时间计较这样的闲事?”
黄蛮抱头,连忙将话说出:“我是说过,药王阁远在他乡,无法在今日找寻。可我没说过,我们附近就没有药王阁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