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的柳枝随着微风相互缠绕着,只听得见互相抽打的声音。
司有芸合着眼睛,却突然听到后方似乎有人走进的声响。
她本以为是青衣回来了,可传出的声音却把她吓了一跳。
“娘娘还在里头?”
那说话的人声音像极了太后身边的大宫女翠珠。
“嗯,且等着吧。”
回话那人嗓音尖细,虽刻意压低了音量可那声音还是直直钻进司有芸的耳中。
司有芸此刻后背贴着树干,脊骨微颤。她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一瞬之间身体被薄汗打湿。
她看了眼青衣离开时走得路,心中飞快盘算着。
绝不能让青衣再回来撞上,司有芸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提着裙子尽可能不发出声响的从那路口快速离开。
借着那几棵枝繁叶茂的柳树,总算是顺利离开了。
可她还不放心,咬着下唇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嘴里尝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时,才晓得停下来喘口气。
那翠珠的声音她自然不会听错,可另一人分明像是皇兄身边的德海…
司有芸此刻脑袋像被抽空,再多的想法也无法思考。直到身边有婢女的声音响起,才将她从空洞之中拉回。
那婢女是无意经过,就看见长宁公主一人衣冠凌乱的站在这。担惊着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你可有见到本宫身边的青衣?”司有芸压住心中的不适问道。
那婢女摇摇头,“奴婢未曾见过,可要去奴婢去找找?”
司有芸点了点头,“多找几个人,本宫就在这里等。”
婢女走后,司有芸这才注意到磨破边的裙摆上沾满了泥土和草屑,头上的金钗也勾着几根发丝拽着头皮发疼。
“长宁妹妹。”
见着司有芸,谢霁急步走来。
“谢叁哥哥,你怎么在这?”
司有芸眼眶红了红,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纷纭杂沓,每一样都让她疲惫不堪。
“是先前见你离席然后又看到…”谢霁想了想当时看到张渺那副兔头麞脑的模样,咬了咬牙还是不准备说出来污了司有芸的耳朵。”然后正巧遇到你身边那个侍女,说是来问路的,却忘记你待得地方是哪里了…”
听着青衣没回去,司有芸总算能长松一口气。
“长宁妹妹,你…没事吧?”看着司有芸有些凌乱的仪容,谢霁不免有些担心。
“我无事。只是,谢叁哥哥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找找我那个侍女,我们要回府了。”
夜幕降临,司有芸单薄的肩头有些颤抖。
谢霁解开外衣,披在司有芸身上。“说什么麻不麻烦,你那侍女和我小厮在一起找你呢。你啊,以后可不敢一个人再独身待在危险的地方了。”
把皇宫说成危险的地方,谢霁倒还真像小时候那样心直口快。司有芸笑了笑,肩头放松地沉下。
谢霁说要送她,便没有再回席上。只是他来时是与母亲一同来到,回得时候也只能坐司有芸的马车回了。
虽然车厢里再坐叁个谢霁都绰绰有余,但他还是留在了车厢外面守着司有芸。
路上行的极稳,约莫两炷香的功夫便到了。
谢霁跳下马车,余光撇见公主府外像是站了个人。他只当是守门的侍从,没多理会。打开车厢扶着司有芸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