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在礼部尚书身边当小廝实在演得太不像。」余尚恆无声的笑笑,「方才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是老夫太急躁了。」他放下手边的工作站起身伸懒腰。
王寻凡像是没有听到余尚恆那一句似问非问的话,跟着站起身,声音不起波澜,「若是能说动县民一起动作,就能加快解决瘟疫。」
只是说的简单,要说动县民可不容易。
王寻凡脸上蒙着布巾跟着余尚恆走到街上,街上除了堆积的尸体还有凌乱一地的垃圾与到处逃窜的肥硕老鼠外,所有县民都紧闭着家门不肯踏出一步。
余尚恆并不着急,有如散步一般摇摇晃晃,手指着前方摇摇欲坠的招牌说道:「瞧那家酒楼,之前可是宾客络绎不绝,瘟疫爆发之初酒楼老闆率先逃出城……结果你知道后来怎么了吗?」不等王寻凡回覆,他又带着冷意笑续说:「听说还没到下一个落脚处,途中发病而亡了。」
街上没有半点人烟,两旁屋宅有的紧闭门窗,有的许是久无人居住残破不堪。恶臭与尘烟弥漫了整条路,显得孤寂。
「可有集中焚烧尸体的地方?」王寻凡观望着周围,严肃的问。
余尚恆想了想,「郊外三里处有一处空地。」
才一说完,一个小身影忽然飞奔而出,撞进王寻凡怀里,王寻凡下意识地接住,紧接着就听见一妇人气极惊怒的声音,「槐儿!」
撞进王寻凡怀里的是一个年约九岁的男娃,他抬起头露出缺了门牙的笑容,身形瘦弱双颊有不自然的红晕,「大哥哥是来救我们的吗?」
那赶来的妇人赶紧抱住槐儿,紧惕地看着王寻凡与余尚恆。
「他染瘟疫了。」王寻凡说。
方才的一触,那孩子全身发着烫,双颊的红晕更是染病的象徵,。
「没有!」那妇人圆睁着眼怒声反驳,抱紧怀中的槐儿就要离去。
那不正常的红潮余尚恆也看在眼里,望着妇人离去的背影,他抠抠耳朵漫不经心说:「最毒妇人心啊!」
妇人背脊一僵,转过头露出凶狠的目光,「你们当我们是傻瓜?皇都早已放弃我们了!派了个什么都不会的礼部尚书来,难道我们还要感恩戴德跪下来感谢吗?我倒是寧愿槐儿死在家里也不愿让他死在你们这些视人命为草芥的地方!」
她怀中的槐儿扭了扭身体,嘟着嘴天真无邪咕噥,「娘,我不要死在家里。」
妇人忍着眼底泛起的泪花,轻拍着儿子的背,慈蔼安抚道:「槐儿不会死,有娘在呢。」